“……”
她不依不饶道:“还是那人使了什么阴毒计俩,让你中招了!”
说着就要扒盛怀言的衣服查看。
“那个,”见盛静娴越说越离谱,曾晚忍不住打断她,把昨夜的来龙去脉一并说了出来。
得到了盛静娴一句“卑鄙!”的评价。
“你们谁受伤了?”她转而压住气愤,关心道。
出于不让“小划痕”丢第二次脸的打算,曾晚刻意给他们放盗贼走的那段留了点白。
殊不知自古留白就易叫人浮想联翩,面对盛静娴第二次凑上来试图查看伤口的打算,盛怀言朝后面让了一下,看向曾晚,勾唇道:“不是……”
“不是……谁受伤的问题,”曾晚瞪了盛怀言一眼,抢着道,“是我们让他跑了,之后要再抓,恐怕不容易。”
盛静娴悻悻地收回自己的魔爪,不知所以地来回看了看二人。
分明有什么。
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盛怀言收回视线,悠悠道:“倒也不难。”
“昨夜打斗之时,我在他的伤口上撒了防止血液凝固的药粉,他伤的是不常用的左手,若是幸运的话,”盛怀言朝昨夜盗贼翻出去的窗边走,经过曾晚时顺手拎走了他的外袍,停在窗边,一边穿衣一边在找着什么,忽然目光顿住,弯了下唇角,“找到了。”
曾晚将视线从他被外袍遮挡住的腰身上挪开,和盛静娴、余清秋一起走过去。
在盛怀言的手指下,瞧见了一滩清晰的血迹,一滴一滴,从窗口蔓延出去。
一番抗争无效后,盛静娴被三人留下看家。
盛怀言原本也不想让曾晚跟着的,不知何故,他瞧见那血迹一滴不落地形成一条追踪线后非但没有宽心,反倒格外在意起什么来。
奈何曾晚坚持她被盗原主的身份,说什么都要亲自上阵。
血迹停在城郊的一座茅草院外。
院落大门紧闭,普普通通的围墙上,稻草横七竖八地疯长着,连院内的屋顶都快遮得不见了。
瞧着像是某个无人居住年久失修的废宅。
然而就在余清秋去周边探查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味。
整日和味道打交道,曾晚的嗅觉极为灵敏。
她想提醒盛怀言注意,回头却发现他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严肃。
“你也闻到了?”曾晚问。
“嗯,”盛怀言琢磨着望了下墙头的稻草。
“四周都是空地,草药味只可能从这院里传出来,”曾晚分析道,“这一定有人居住,却故意将围墙弄得这样破败……”
“曾姑娘,”盛怀言打断她,“你还是回去吧,静娴一个人留在食肆,客人多了,她应付不来的。”
曾晚当他是担心妹妹,便宽慰道:“没事,我走之前给小六子留了条,今日食肆歇业一天,不会有客人的。”
可她说完之后再去看盛怀言,却未见有半分担忧消散。
她觉出不对,扭头看了眼面前紧闭的大门,道:“你是想把我支走对不对?”
盛怀言看着她,欲言又止。
曾晚不悦道:“只是一点草药味,又不能代表这门后藏着洪水猛兽。说到底,此事因我而起,哪有让你们两个替我冒险的道理?我不走。”
女孩的眼睛里写满了倔强与担心。
盛怀言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能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陈清利弊。
“从你丢失的几样食材和这里状况来看,若我所料非虚,这里应当是一个民间私立的医馆。”
“医馆?”曾晚疑惑道,“既是医馆,那就不会有危险了。”
“可若真是医馆,为何要去食肆偷食材?在医馆里做事的人,又怎会分辨不出我在他手上撒的药粉,而任由血流不止,把我们引到这来?”
曾晚想了想道:“你是说,这可能是个局?”
盛怀言点头,弯下腰来,与她视线齐平,温柔道:“所以,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让清秋送你。”
曾晚和他对视了一会,然后狠狠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陷阱,我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了。”
女孩琥珀一样的眼眸中闪着坚定而无畏的光。
半晌,盛怀言败下阵来。
他直起身,偏头笑了一下,轻声道:“没办法了。”
又转回头,认真地看向曾晚,“那进去之后,要跟紧我。”
曾晚抬眸看了片刻,伸手捏住了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