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范康抱拳道,“确实是太子殿下命属下协助长宁县令,太子殿下还说……说……”
想起那个让他纠结了一路的命令,范康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起我了?”盛怀言问。
范康瞪大眼睛,“殿下又是如何得知?”
盛怀言轻笑了一下,“说我什么?”
“太子殿下让属下,将三殿下,活着,带回宫。”
世人皆知,大齐如今的皇子中有两位风华绝冠的美男子。
大皇子,也就是太子盛怀瑜,自幼饱读诗书、气度风雅,年纪轻轻便能替父皇协理朝政,其经手政务,桩桩件件皆有可圈点之处,不由叫人对大齐的未来充满期许。
另一位便是三皇子盛怀言。同大哥走的完全是不同的路子,从小便爱舞刀弄枪,见到点笔墨就头疼,政事更是一窍不通,奈何一张脸长得极为妖孽,行事风格又自有一番潇洒恣意,尤其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若是对哪家姑娘笑上一笑,便能将人三魂都勾了一半去。
此话虽说有几分夸张,不过在上京履职的青年才俊中,前者着实是众人倾慕学习的对象,而后者也着实是个家喻户晓的反面例子。
“大哥这是要活捉我啊,”他自嘲地叹了口气,转眼看向范康,故意将双手并在一处,伸到他眼前,“我都蠢到自投罗网了,阿康,你怎么不抓我?”
范康大惊,连忙跪倒在地,抱拳道:“殿下莫要如此,折煞属下!”
盛怀言笑出声来,将他扶起。
看出盛怀言是在玩笑,范康舒了口气,后怕道:“幸亏太子殿下不清楚属下同殿下的关系,若是此次派了他人前来,殿下岂不是凶多吉少。”
盛怀言看了他一眼,转而又一挑眉,用他惯常的调侃语气道:“多日未见,阿康你着实是长了本事,连我的身手都敢怀疑了?”
范康哪里想到过这一层,被他的话噎了半天,连辩解都无从出口,盛怀言一笑,决心不再为难,“不过你此次放过我,无论是卞熹还是盛怀言,都需要个说法,否则到了我大哥那,恐怕不好交差。”
他话音刚落,从前头大堂便传来一阵厮打声。
曾晚没跑出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她定睛一瞧,才发现竟就是她要找的虎头寨的人。
原来自他们一行人进山起,赵虎便一直带人在暗中跟随护佑。
只不过他只知道是三殿下要他带人去护着一个人,不知道那人就是盛怀言本人。
如今见到曾晚,赵虎虽心有疑虑,却也没容她解释,便率领山匪们直接杀进了旅店。
捷勤军确实训练有素,奈何山匪人数众多,很快便落了下风,被山匪们控制起来。
然而环顾一圈,却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就在赵虎打算挑一个黑衣人来审审的时候,从大堂里侧忽然传出一声喝道:“我看谁敢动!”
一名精壮的蒙面黑衣人拿刀抵着另一个头戴斗笠的翩翩公子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被刚好在此时进门的曾晚看见。
她尖叫一声,紧紧地抓住了一旁赵虎的手臂。
赵虎见状,抬手,也命手下把其余的黑衣人挟持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范康问。
赵虎干了这么些年劫富济贫的勾当,只一眼便瞅出了范康身上的官家味儿,顿时心生不爽。
“连老子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赵虎抡起一把大刀架在肩膀上,不屑道,“老子是你大爷!”
曾晚昂起下巴看了他一眼,忽然生出了一丝不靠谱的感觉。
“我……大爷?他老人家不是已经……”范康小声念道,忽然听见身前之人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绷起脸道,“少废话!放了他们!”
“你先给我放了……”赵虎突然卡壳,歪过耳朵低声问曾晚,“叫什么来着?”
“卞熹!”曾晚轻声喊道。
“你先给我放了卞熹!”赵虎洪亮地喝道。
二人对峙片刻,范康率先松口道:“一起放。”
“可以,一起放。”
“三,二,一!”
范康和赵虎的山匪们同时松开人质。
众人在大堂中央交换位置,很快,范康便带着手下从后门遁走。
赵虎高兴地扭过头,想和曾晚邀个功。
一转眼,却瞧见曾晚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那个刚被救下来的叫“卞熹”的男子面前,先是给他的胸口来了一拳。
软绵绵的小拳头没有丝毫杀伤力,那男子却弱不禁风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把曾晚吓得往前一挡,男子就势抓住曾晚的手腕,与曾晚对视起来。
赵虎啧了一声,摇头笑道:“现在的小年轻啊。”
有手下来问他回不回去,他转过身,白了人家一眼,没好气道:“没看见曾姑娘正有事儿么?没个眼力见的。”
“曾姑娘和……”手下们听了这话,也开始朝曾晚他们的方向张望,被赵虎一人一巴掌掰回来,又好像发现什么似的,拼命想扭回去,“不对啊,老大,咱们刚救那人不是叫什么变细么?我怎么瞅着那么像闫先生?”
赵虎一愣,也转过头,那名白衣男子恰好将遮面的斗笠完整取下,露出全貌来。
“就是闫先生吧!”
“老大你的意思是闫先生和曾姑娘是那种关系吗!”
手下们说话口无遮拦,还一个比一个嗓门大,成功将盛怀言和曾晚的注意同时吸引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赵虎忽然觉得自己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