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没空办案。
别问,问就是在忙。
“”
理由找那么多,借口找那么多,说白了就是不想办案。
他这第一名捕果然靠的是武功和大脑,跟勤奋半点儿不沾边。
橙儿不知说点什么好,不知怎的,就想起分道扬镳前那个客栈里的事儿。
“既然你无心办案,在周府待得也不舒坦,不如去军机营看看客栈老板娘朋友的遗子?”
黑鹰淡笑着,目光在她脸蛋上移不开,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已修习了读心术。
“我正有这个打算。”
说是要换住处,但还是在这又住了两日。黑鹰在橙儿的强烈念叨下,又带她去了一次玉山枕,这次碰上了曙柏一众人。
曙柏递来几张纸:“五天前你派人送来的信我看了,也按照你的要求一一审了,”他说着指了指台上正排练舞蹈的姑娘们:“这些人也按你要求都放回来了,正排练准备重新开张。”
黑鹰大致扫了一眼,塞橙儿手里,往楼上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丢了个小尾巴。
橙儿目光被台上那些姑娘吸引,她们正人手一把油纸伞,伞上图案是冬日傲雪梅,貌似正排练一场唯美的舞。
黑鹰无奈过去,揽过她带向楼上,没去西廊蒙玉的房间,反而去了对面的东廊。
“来这边做什么。”橙儿不解。
黑鹰走到一点驻足,从这个角度看向西廊,似是不满意,稍微挪动一下,此番重复几次,换到满意的位置,才慢悠悠回复她:“来确认一件事。”
橙儿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靠在柱子上,头歪着瞧他,嘴角挂着笑。
这个男人会发光。
也许,自己当初那句“跟着你天涯海角”并非冲动之言。
黑鹰目光笃定,仿佛已将案子参透大半,回过头看她正盯着自己,盯得入神。
他觉得好笑,走近了些:“在想什么?”
橙儿略慌乱,移开目光到一扇破旧的门上:“在、在想,这扇门里是什么。”
黑鹰轻笑了声,也不揭穿她,“进去看看。”
门里果然没什么,都是些杂物。
碰巧有位名为宗芷的姑娘上来,蒙玉死后,就是她在管理重新开张的事宜。
她面色不算好,苍白憔悴,显然哭过,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官爷,姑娘,曙柏大人让我上来招待一下二位。小店重新开张,杂事众多,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不碍事。”黑鹰客气道。
宗芷突然献了个殷勤:“官爷,要不要下楼喝点茶水——”
橙儿拿起一根木色的细棍,抬眉打断,冷声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宗芷目光看过来,低眉道:“是这样的,我们为了节约银两,采来竹木,又买了些便宜的透明皮纸,手工做成油纸伞,用作跳舞的道具,就是你们方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些。”
“透明?”橙儿蹙眉:“可我刚刚明明看到伞上有花。”
宗芷说:“这是金香的想法。她家还未没落时学过几年书画,她觉着透明伞过于单调,便在上面画了梅花,姐妹们甚是喜欢,便都由她画上了。”
黑鹰接过橙儿手里的木竹放回原处,问宗芷:“隔壁住的是谁?”
“金香。”
得到回答后,黑鹰并不意外,拽着橙儿下楼离开。
橙儿捏着他袖子:“不去蒙玉房间看看?”
“不去了。”黑鹰推她进马车里,自己也跟进去,“再不走太阳落山前就到不了了。”
他为了跟她同乘马车,特意了个官兵来赶马车。
橙儿这下坐着,仔细看曙柏给黑鹰的那沓纸,上面记录着玉山枕每个姑娘的大致资料和那晚的一举一动,还有一些常来的顾客那晚的时间去向。
她看纸,黑鹰看她。
听着窗外声音,赶车夫正跟守城人谈话,看来是要出城了。
橙儿有点良心不安:“我就这么离开京城,孟芙万一寻不着我怎么办?”
黑鹰将手搭在膝上,指节分明,整个人在她对面儿坐得挺拔,轻描淡写:“管她做什么。”
话音未落,马车狠狠地一记颠簸,整个一歪。
橙儿身子轻,被这么一颠,惯性往前滑去,手上的纸张羽毛般散落,身子不受控,头脑主导双臂,下意识地去攀男人的臂膀,膝盖落地之前,总算稳住。
黑鹰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将她抱着,她脸几乎贴在自己怀里。
太亲密,他甚至开始无措,两只手臂撑着她,却只是摊着手掌,不敢实实在在地搂住。
“大人,方才——”车夫掀开帘子一角,见状又连忙放下,说话也落在一半,不知该不该说。
黑鹰怕她难堪,顺势往自己怀里带,将她的脸护得严实,“没事,你回去罢,我亲自驾车。”
“是,大人。”
待人把帘子放下,黑鹰才把手松开,垂眸关切道:“没事吧?”
橙儿脸色发红,平复半晌没动:“腿麻。”
“嗯。”黑鹰唇角细微翘起,扶她坐好,淡淡笑:“我去训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