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枳是一个注册于2018年的id，它的主人是一个即将大二的学生，这个id是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追星而注册的。

她的爱豆是个叫顾则唯的男孩，在年初，她一票票送自己喜欢的男孩出道。

半个月前，童倩和吴语容撕x上热搜的视频，她在论坛中看到过，作为有粉籍的人，为了避免祸及本命，她不敢贸然发表评论，只默默的吃瓜。

于是也正好经历了顾夜歌视频在论坛刷屏的那几天，从开始的吹捧，到后来网友冷嘲热讽、其他被拉踩的小花粉丝加入战场、被质疑身为水军进组糊咖恶意炒作……橘枳倒是没参与进去，吃瓜吃了几天，她看那么多人吹这姑娘的舞台与实力，又有那么多人骂这姑娘，一时好奇，便去找了她的视频看了。

顾夜歌现在在网上流传最广的视频，莫过于当初作为公开练习生的几个cover舞台。

“的确很漂亮啊……”橘枳看着屏幕上纯美稚嫩的小女孩，感叹了一声，“这舞台比《pick》的好多了，《pick》里都是什么乡村非主流广场舞……”

无关乎论坛最后会成一场大战，橘枳这种为避嫌在网络上闭口不言的人，在看完舞台后，最后也终究是带上了对其他人的吐槽。

没办法，《idol》《pick》这两个节目热度太大了，这个时候出来一个练习生出身的顾夜歌，几乎没有人能不把她们拿来比较。

其实客观的来说，与其说13岁的顾夜歌实力真有多好，不如说是韩国顶尖公司的舞美、服化、设计、摄影好。其实《pick》中不乏实力远超顾夜歌的选手——虽然如果把颜值也算成实力的一种的话，就没有了。橘枳之所以如此贬低吐槽《pick》的舞台，更大的影响因素在于。《pick》不少舞台都是荧光绿芭比粉艳桃红的死亡配色，在橘枳这样的年轻女孩眼里，根本没法去观察舞台好不好，满眼的死亡荧光色和猴屁股艳粉腮红就够她窒息了。

《pick》节目组对此有另一套说辞，中国版中国节目，当然就要走社会化中国特色，像《idol》那样韩风那么重有什么意思？

……至于为什么“中国风”做出来一股荧光色广场舞风格，这个可能要问节目的设计者。

为了不在吐槽的时候被《pick》的粉丝骂自己的本命来反击，橘枳是不会在人前吐槽《idol》的，她只能在被荧光色闪瞎眼后默默地退出选择不看。

看过再多论坛对艺人实力的争论不如自己去看一个完整的舞台。

橘枳看完后就站在了顾夜歌这边，并在微博上关注了顾夜歌。

但也仅此而已了。

公开练习生的舞台，其实更像是学徒交出来的作业而非作品，风格和表现力都非常的保守，最最传统不过的清纯少女风，橘枳虽然惊艳于这个小姑娘的颜值，但她本身不吃这个风格，所以看完视频之后也就罢了，远远算不算成为顾夜歌的粉丝。

关注顾夜歌不过是因为，国内有实力高颜值的舞台型艺人太少了，如果再局限为年轻一代的高颜值舞台型女艺人，几乎可以算是无。顾则唯最大的吸粉点就在于魅力无双的舞台，作为顾则唯的粉丝，橘枳也是毫无疑问的舞台粉，所以不免对舞台好的新人多了关注。她好奇这姑娘未来会走到哪一步。

后来巡演中队友口误，顾则唯被骂上热搜，橘枳对顾夜歌最后一点关注力里也没了，那几天她几乎是流着泪在一个个地澄清、净化页面，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污言秽语、恶意揣测、嘲讽挖苦，齐齐攻向那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年。

如果他真的做错了，被骂倒也无可厚非，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是不该成为adonis名气最大的一个来被被当成靶子，还是作为一个当上队长没几天的人，没有管控好相识不过几个月、未必会听他的成员，让他犯错？

事实无论怎么解释，那些嘲讽挖苦、辱骂造谣的言论都在不断地发酵，不断地把脏水泼向他，把矛头对准他，把不是他说过的话强行扣头在他身上，把他的话断章取义地截取出来扭曲成他们想要的意思，然后再拿来攻击他。

无论怎么解释澄清都没有用，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无耻丑陋到什么地步，有些是丧心病狂的黑粉，不管真相如何，就是要闭着眼骂顾则唯，有些人本身就是对家雇佣的水军，混在其中混乱群众接收的信息，拿钱办事，自然更不会追究什么真假。

顾则唯本身就是从一个生存赛中跑出来的艺人，他的第一名，本身就是挡了太多人的路。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一个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遥远的人，他们能接触到的一切的声音都是在说那个人干过多少坏事恶心事有多垃圾，那么不管他有没有真的干过，对于他们而言，那些事就是真的。

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去查事情的真假，更不会去看冗长枯燥的澄清贴，和黑子一起玩梗嘲讽别人多快乐，又不用费脑子又能找到优越感，那么光鲜亮丽的明星底下原来也有这么多肮脏。至于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谁在乎？

澄清的话没人看，一遍遍的解释只是杯水车薪，污言秽语占据整个屏幕，于是粉丝的便想出“控评”的办法，集中力量让自己的言论能被看见，能压下那些恶意造谣的污言秽语。

路人看到自己的言论转瞬淹没在粉丝模板化的控评中，于是厌恶排斥，认为是在掩耳盗铃地营造出虚假繁荣，只许夸不许骂，但其实对于粉丝而言，很多时候控评只是为了那些恶意造谣的污言秽语能够沉下去而已。

她们可以直面最污秽的刀刃，却会害怕会担心，她们喜欢的那个男孩如果一上线，看到自己的微博下面全部都是问候他全家、意淫如何将他分/尸/虐/杀、指责谩骂、造谣污蔑的言论，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怀疑自己，会不会以为全世界都不喜欢自己，会不会痛苦。

她们间接地遭受那些污蔑嘲讽都已经气愤至此，真正站在风口浪尖、众矢之的他，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

时隔半个月，再看到顾夜歌这个名字时，橘枳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彼时橘枳刚刚刷完顾则唯的新舞台，又把《idol》又刷了一遍，实在无聊，就点开了新综艺的栏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给顾则唯投票，她会员都冲到2023年了，不看白不看。

郑佳琪是《idol》的导师，橘枳当然认识，宋逸作为这段时间的焦点人物，她当然也熟。至于顾夜歌……她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终于记起了舞台上灵动纯美如精灵的小女孩。

鬼使神差的，原本还在犹豫的她，直接点了进去。

“诶……”橘枳凝住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着屏幕中穿着复古风服饰，穿梭在古老而华丽的剧院中的少女。

怎么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样？

作为公开练习生，13岁的顾夜歌在舞台上纯美如小天使，惊艳又讨喜，但对于橘枳这种年轻女孩而言，这种风格真的没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