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
“你也是。”
公主率先开口,一会儿就沉寂下去,眼里的星光渐渐减弱,两人就这样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们早早地就醒了。
元琸端来了药膳,特意给公主备了不一样的药膳,对症下药,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公主看他离开后酉别有深意地看了木娘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开始安静地埋头吃东西。
两人都吃过后公主才“大义凛然”开口道:“我势要为明侁哥哥讨回公道!”
“你当如何?”
公主一时语结,忽然就懵了。
然后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却不知在看什么。
“查真相,还清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木娘娘顾自己接道。
公主眼里忽然泛光,但木娘的目光立刻就黯淡了下来,呆呆地坐着,嘴里喃喃道:“可有什么用?他们能回来吗?”
公主忽然鼻子一酸就冲了出去。
她忽然想到了赵陵。
明明与他没有相识多久,明明从未与他交心,她堂堂一国公主,如何就不能四处留情,可他竟令她如此痛,如若蚀骨,如若啮心。
他赵陵有什么好,外头千千万万个比他好,可只会欺负她的赵陵却偏偏只世间一个。
今后纵有千人万人比他好,待她更好,可终究不是那个她城门上一眼万年的他。
木娘的目光跟随她出去,又默默移了回来,不知停留在何处,只是呆呆的。
公主就这样在半柳居住着,只是出了上次的事之后盛妃就加强了防护,周围都布满了侍卫和暗卫,生怕公主再出现了差池。
木娘忍不住打趣:“不知道还以为我是犯了什么事,才这么多宫中人围着。”
公主也十分无奈,毕竟能出门就已不错。
有公主陪着说话,她的病也好了,公主的脸色也略有恢复,也开始会说笑了。
只是沈渊去了许久都毫无音讯,不知如此可还顺利。
沈渊乔装打扮潜入贺州,叶征等人也随后跟上,但两人尚未碰面。
他以贺州人的身份打探着消息,想知道祝尹和究竟在何处,贺州人虽提及此人都愤怒慨不已,皆以为他祝尹和对贺州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可提及此人还是有些避讳。
毕竟此人事关重大,与两国相交有关,又何况此人身世背景尚不分明,总不敢多言失语,惹祸上身。
沈渊平静地听他们说着祝尹和的“滔天大罪”,拳头紧握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浮现,脸色却一如往常,并未被察觉。
待他赶到他们所说的城门时,祝尹和的尸身早已不见。
他焦急地抓着路过的行人,指着城门问此地悬挂的人去哪了。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都臭了,人们都不愿路过了。”语气还带着怜惜之意。
沈渊无力得送来了路过行人的手臂,脑袋默默垂下,仿佛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雄鹰,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没有目的喝方向,更没有力气。
他就这样走了许久许久,直至夜深。
他走进一家酒馆,里面热闹非凡。
男人都光着膀子拼酒猜拳,一壶又一壶,店里的小二也勤快得很,每桌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他们见沈渊一个人来,一看便是一个失意之人,也忍不住询问倒:“客官需要哪种酒?”
“最烈的。”
“得嘞!”
“给这位客人上一壶燕神!”
酒馆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男人们粗犷的声音也在不停回荡。
他忽然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很多东西,连祝尹和的消息他都在杯酒入喉时瞬间忘却。
他端着酒壶凑上去了最热闹的那桌,看着他们在斗舍,一时来了兴趣,便在一旁观看。
此时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一会儿就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平远侯不过如此,生的儿子更是一个废物,生得这般娇贵,听说打两下就趴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人,话说我贺州哪个女人不比他强?”
“那倒是,瞧他那模样,换个女装估计就是个美人了吧。”
…
他们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
他摇了摇脑袋,发出一阵脆响,双手也在胸前揉搓,一阵骨头交错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终于注意到了此人。
这个陌生的脸孔,生得英气,却也不算粗犷,又有一种难以逼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