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年龄虽小,却心思机巧。
看她那神情,似乎有更好的主意。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期待地望着观音婢,等她接着往下说。
观音婢稍微思索了一下道:
“这段时间,阿爷一直在京,可让他先指导世民阿兄练习之法。世民阿兄按阿爷说的方法自己去练。如果有了问题和疑难,再过来请教阿爷。这样就不会过多占用阿爷的时间。”
“假如阿爷因公外出,世民阿兄也不要放松练习。有了问题,可暂且放着,待阿爷返京后,再过来请教。”
“阿爷外出时,如果世民阿兄有特别急难的问题想请教,也可以通过书信来解决。”
李世民点头道:“这确实是作为替代的最好办法,就怕长孙伯父连指导都不愿。”
观音婢见李世民还不太放心,就说道:“这个世民阿兄只管放心,阿爷最亲阿婢,只要我求他,他定会同意。”
李世民这才露出放心的一笑,道:“如果真是那样,就要有劳阿婢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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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孙晟。
他将李世民送到内院,在回外院书房的路上,心中就想:
唐国公李渊今天造访,也不知是何目的?他和杨广乃是姨表之亲,血脉相连。而自己明里是杨广近臣,实则是心中对杨广所作所为极为不满。能够尽忠职守,效命于朝廷,是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是为保家族平安而已。
一个人心口不一的时候,说话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长孙晟提醒自己,一会儿和李渊交谈时,要小心应付,以免被他看破心中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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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晟边走边想,到了书房推开房门,见长孙炽和李渊正相对而坐,轻声交谈。
李渊看到长孙晟进屋,含笑点头示意。
长孙晟走到罗汉床前,和长孙炽并排坐下,笑道:
“国公和大兄不知在谈些什么?”
李渊笑道:“只不过说些闲话,只是这几年我任职地方的风土人情而已。都是些穷乡僻壤之地,哪如将军?随至尊征战大江南北、平定北塞,见多识广。”
长孙晟道:“国公过谦了,你贵为国公,现为至尊最为亲近之人,岂可妄自菲薄。”
“如今回京任职,定当可以一展宏图。你我一同在宫中任职,还望能够提点一二。”
长孙晟所说并非虚言。
自故太子杨勇和诸王、公主或废或殁以后,除了杨广的儿、孙,李渊从血脉上来说,和杨广是最近的了。
李渊却神色黯然道:“将军抬举在下了,李渊不过是枉食俸禄,为国寸功未立,实在是有负先帝和至尊。”
双方客气了一番。
长孙晟却想不出该聊哪个方面的话题。
李渊也没说明真正的来意,所以长孙晟也不便深谈。
因怕触及到敏感话题,三人谈话的内容,就继续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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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今日来访,其实是心有所图。
长孙一族,在朝中乃是名门旺族。长孙炽、长孙晟都是官居三品的实权人物。
李渊早就有拉笼之意。
李渊年轻的时候,有个叫史世良的相士对他说:
“从你的骨相上来说,国公必为人主。愿你能够自爱,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后来,又有一位书生说,他有贵人之相,必定有贵子,而且说李世民可济世安民。
这两个人的话,一直记在李渊的心里。
他在默默准备,等待时机,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必成天下之主。
妻子窦氏,本就对杨坚父子怀恨在心。隋文帝篡周即位之时,窦氏大哭道:“恨我不为男儿之身,以救舅氏之难。“
窦毅与襄阳长公主忙掩其口说:“我儿不要妄言,否则我家将有灭族之祸。”
所以说,李渊夫妇都对灭隋取而代之志在必行。不但二人在暗中准备,而且精心培养自己的四个儿子。
在四个儿子之中,李渊对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尤其寄于厚望,希望来日在自己起事之时,这两个儿子能够依为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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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渐长,李渊已四十有余。
隋文帝在位之时,对李渊并不器重,常年外放,做小州刺史,难掌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