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四弟,不禁失望的摇摇头,没等对方将话说完,便面色冷冷的一抬手。
“够了!”
朱标呵斥一声。
正在说话的朱棣就是一愣,立刻止住了话头。
“你糊涂!”
朱标指着他,神情严肃。
“什么?”
朱棣一脸懵逼,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说明朱林持有利器的严重情况后,哥哥反倒是直接骂起他来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阿林虽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但经过这两月,到了此时此刻,父皇早就对他疼爱有加,视如己出!所以,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对他更要多些包容,再说了,你真的不知道阿林以前经历了什么吗?”
朱标袖子一甩,怒气冲冲道。
“我。”
朱棣张着嘴。
朱标继续道:“阿林本是一介百姓,亲父丧生,孤苦无依,只想做点小生意为生,本就可怜至极。但前有汪直人害他,后有胡大彪为难他,就连胡惟庸一国宰相都跑到他府上,想将他杀之而后快。他作为老百姓,自然要有自保的手段!”
“你说他持有不需点火绳,更可连发的手铳,但你可见过,他用这武器去伤害过别人?就算是你们在那风月楼的所作所为,如你自己所说,也是那安德辉自作孽。我明日便把腌臜货安德辉喊来,罚他几千两,再责令其立即返回土地!”
“燕王,你也是去过战场的人!武器本没好坏,重要的是什么人拿着它干了什么!你也说了,那武器只有阿林才有,而阿林用来惩凶毖恶,有问题吗?”
“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要多些包容,以阿林的聪明才智,将来必会被父皇所重用,甚至还会在朝堂身居要职。告诉你吧!胡惟庸跑了,父皇极为生气,毛骧又被打了几十军棍,甚至还有让阿林去抄胡家的打算!还有,阿林明日便要去国子监读书,宋濂宋老先生都被父皇叫回国子监任教,你还不明白阿林在父皇心中的重要性吗?”
“而你却几次三番小心眼,对一个比你小几岁的阿林如此苛刻,不觉得很过分吗?忘记你小时候,哥哥教你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道理了吗?”
“哼!”
朱标一番呵斥,把朱棣说得头皮炸裂,作声不得。
朱标向来温和,即使弟弟们犯了错,也都是言传身教,错大了,甚至还代为受过。
朱棣何时见过对方如此生气呀?
其实。
朱标这么生气,也是觉得朱棣说话未太夸张了。
他不是没见过手铳。
之前他陪父皇去看演武时,就曾亲手使用过手铳。
那么大个玩意儿,砰一声,手臂都麻了,怎么到自己弟弟手里就变成巴掌大小了?
看来。
是弟弟几次三番的被朱林抢了风头,又被对方坑了好几道,才会如此这般添油加醋。
他觉得,身为皇室中人,坐拥天下,受万民供养,自然要心胸广阔,绝不能像朱棣此时这般小心眼!
他又教训了朱棣一番,将对方赶出了太子府!
……
朱棣离开太子府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知朱林用了什么迷·魂汤,竟让父皇太子哥哥对其如此信任。
从小到大,他也没这一两个月挨的骂多。
毕竟。
他在父皇和太子面前向来是沉着谨慎的人,虽然喜欢玩,但也从来都是有尺度的,让人极为放心。
他很恨。
朱林的出现让他手足无措,失了方寸,甚至在父皇和太子哥哥的面前都变得找不到自我了。
然而。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化作马车中,朱棣的一声叹息。
……
洪武十二年,十月初十。
因大雨天整整推迟开学了一个月的国子监总算重开了。
朱林也不得不踏上新的读书之路。
而这一次。
他要面对的,是那个在三年前对他下黑手的国子监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