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命地学,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她怕重新开始寒假那种日子。第二年的六月份,她考上了市一中。
高一开学前一晚,岭安下了大雨,林微出差了,她一个人在家。夜里被雨声吵醒,她起来喝水,被坐在客厅的黑影吓一跳。
她以为是林微回来了,打开灯,看到一张让她日后做了几百夜噩梦的脸。
许晏清喝了酒,双颊酡红,见她出来,脚步摇晃地朝她走去。她吓得赶紧跑回房里,来不及关上门,被他伸脚挡住。
他笑着,呼出酒气:“苓茴,你躲我很久了,为什么?”
她不敢说话,一个劲地推门,但那时她双腿已经软得随时会倒下去。
许晏清被门夹着腿,痛到直哼声,却不肯退出去,“苓茴,要是微姨回来,知道你把我腿弄伤了,她会怎么样?”
听到林微的名字,她手一顿,没施力,被许晏清撞进来,她一下跌坐在地。
许晏清随意在桌边找了条她的腰带,头尾对折,朝她走去。她撑着地板,蹬腿往后挪,怎么也站不起来。
许晏清在她面前蹲下,任她怎么挣扎,他毫不费力地捏住她的手,用腰带一圈一圈捆上。
她终于颤巍巍说出一句话,试图让他清醒,“晏清哥,我是苓茴,你要做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如鬼魅一般,“我知道你是苓茴啊。”
许苓茴被他捆住的双手死死攥紧,他知道她是谁,但他依旧没停手,“晏清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求我?”他笑了笑,“求我没用。苓茴,要怪,怪许怀民,他把我带到你身边的。”
“哥,我你”
许晏清把她丢到床上,欺身压上来。
惊雷将她的央求一声一声掩盖,她的眼泪流在被褥上,她感受到一双滚烫的手在触碰她的腰,她的后背。
她使劲挣扎,蹬腿,可是撼动不了身上的人半分。
“哥”这个称呼在此刻变得讽刺极了,但她仍旧屈辱地喊出来,“你放开我,好不好,有什么事,等妈妈回来再说。”
“等?苓茴,我可不像你那么笨?”
他的脑袋慢慢凑在她颈边,热气一股一股喷进她耳里。
直到那双手拉开她的睡裤时,她发疯似的,扭头一把咬住他的耳朵。那是她平生用的最大的力气,舌尖有腥味传开。
许晏清吃痛,一把捏住她的脸,让她松口。
趁他捂住耳朵分心的瞬间,她抬脚往上,一脚踢在他下|体。
他滚落到地上,神色痛苦。
许苓茴一眼没看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打开家门,伴着雷声跑向楼道。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一盏一盏亮起,却依旧照不亮她堕入的黑暗。
她跑离这栋楼。大雨滂沱,她丢了一只鞋,光着一只脚在粗糙的水泥路上跑。她跑到离她家最远的一座单元楼,在无遮挡的石椅上,淋着雨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去找喻初。喻初知道了,提着刀要去找许晏清算账,被她拦下。她知道,许晏清敢这么做,势必想好了退路。
她打电话给林微,她在忙,总是敷衍她几句便将电话挂断。所以她只能等,等林微回来。
她等了一周,林微终于回来了,但她给了她一顿责骂。
许晏清住院了,耳朵和下|体受了伤,是她弄的。
林微压着她去医院给许晏清道歉时,他还一个劲为她解释,说她不是故意的。
许怀民在一旁坐着,虽没有说出责怪她的话,面色也难看得很。
林微当着他们的面,把她教训一顿,让她给许晏清道歉。
她退后一步,冷眼睨他们,“我为什么要道歉?”
林微动怒,大声斥责:“为什么?下雨天,你哥哥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冒着雷雨去陪你,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伤成这样。许苓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一周过去,她手上被腰带绑出来的痕迹,脚底被石头刮出的伤痕,都不见了。在一身伤的许晏清面前,她没有一点办法自证清白。
“他是你哥哥,他只会保护你,怎么会伤害你!”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给我生了个哥哥?”
迎面换来她一掌,把她打偏过去,白嫩的颊上红痕明显。
林微讶于自己的动作,脸上几分后悔浮现,但她依旧挺着背脊,维系着她在他们面前的倨傲,“我再说一次,给晏清道歉。”
许苓茴唇边漾开嘲讽的笑,她看向许晏清,他面色冷白,耳朵包着纱布,被子底下那处不知道怎么样,外人看来,一副虚弱样。
但她从他眼里读到,他的嘲笑、鄙夷,和势在必得。
“我不会道歉,他也不是我哥哥。”
她带着满腹委屈和害怕,等林微回家,可林微却带给她,比委屈和害怕更令人心酸的东西。
是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