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没想到一向脾气温和的容王竟然当面斥责他,他心有余悸,思忖着是不是殷秀别一死,殿下就想着加紧回京,荣登大宝了?果然,即使他有明太傅做靠山,也不是万全之策,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以后还是专心伺候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殷棠之挥挥手,命谢山与众近侍都下去,可那手捧瓷盂的小太监打他面前经过时,却被他叫住了。
“你,留下。”
“喏”
谢山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瞄了一眼小芒子,狠狠跺了下脚,终是心有不甘地走了。
小芒子站在容王身前,见殿下并没有命自己做什么,也不敢先开口,就这样呆呆捧着瓷盂站了半晌。
这小子怎么愣头巴脑的?某王爷也发现自己选的人是个呆头鹅,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将就了。
“过来。”
小芒子得令,上前一步。
“嘶”容王郁闷,他果然要说的再明白点吗?
“你把手里那东西放地上,到本王身边来。”
小芒子终于领悟,他半蹲下来将瓷盂轻轻放好,便疾走几步来到容王身前,他此时正面对着他,堪堪只有一步远,他忽觉甚为不妥,连忙侧过身子,不敢直视殿下。
“你头上的伤可好了?”
“托殿下的福”不对不对,小芒子猛摇几下头,改口道,“回禀殿下,都好了”
“嗯”
殷棠之仍未下榻,他乌黑青丝铺在身后,斜卧着,懒洋洋说出惊人之语。
“你把裤子脱了。”
小芒子完全愣住了,仿佛石化了一般,这这这,他虽早已听从前辈的教导,每日少食并把自己清理干净,可现在朗朗白日,殿下也才刚刚睡醒,就,就要做那等事情了吗?
“怎么,不想让我看?”
昨日演戏甚为疲累,殷棠之好不容易能抽空休息片刻,专注于自己的私事,他此时耐心欠奉,于是冷脸冷眼地看向小太监。
小芒子自然不敢违逆,可他终归是第一次,所以脸直红到脖子根,哆哆嗦嗦地解了裤带,露出身下。
“把衣服掀到腰上”
殿下的诸般要求他一一照做,他卷起衣摆,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
殷棠之终于坐直身体,朝向这小太监,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残缺的部位,一脸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的某王爷暗自感慨,他就说小时候的愿望不靠谱,他要草率的一割了事,那他岂不是和眼前的小芒子一样,成太监了吗?
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好了,穿上吧”
嗯嗯?紧张到汗流浃背的小太监听到王爷的话,猛地睁开眼睛,这,这就结束了吗?
“”小芒子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呃他半个字都欲不出来。
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呀?殿下既没叫他伺候,也没对他怎么样,他根本就没有碰他
小芒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殿下,奴才粗丑,污了您的眼,奴才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了”
这十几岁的少年语无伦次,低着头泪流满面,他以为殿下是嫌弃他阉人的身子,所以才
殷棠之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小太监,忽然得趣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要白日宣淫?”
“奴才呜呜呜”
小芒子胡乱擦着脸,只顾呜咽,容王倒发现了新鲜事,这小太监手背抹过嘴唇,蹭到了一点浅淡的胭脂色,原来他真的时时准备着,等着他召幸呀
“行了别哭了”某王爷将一块绢帕递到他眼前,缓缓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对大多数男人都无甚兴趣,还有,你不适合涂脂抹粉,以后别擦了。”
小太监颤抖地接过帕子,终是止住了哭泣,可他静下来细想王爷的话,却更加不解。
“殿下,您说奴才是男人?”
殷棠之腹诽这小子真会抓重点,可他还是道,“是呀,你可没有寻常太监的气质,不验明正身,真像个乡野放牛娃”
听到这话,小芒子终于破涕为笑,他憨憨地挠着脸颊,把这当成称赞。
容王确实有意培养他当一名亲随,所以便认真问起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