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赶紧从床上下去,被她凶巴巴的语气说的有点愣神。“你今天很不对,我担心你生病,来看看你。”
“我没病。”
“”
他看看时柚,转而又看向那些没被动过的早餐,眼神微凝,喃喃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时柚抱着被子,因为心不在焉,她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没有,只是心情不太好,或者,每个月总有那么心几天,我告诉过你的,过些天就好了。”
他浅笑着信以为真道。“好。”
“我就在外面。”
“嗯。”时柚盯着他走出去,等门关上了许久,还不放心的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把门锁上,躺回被窝里觉得舒服了些,她别扭的迁怒了透,自欺欺人的觉得都是因为被他打扰才烦躁。
心情是一个具有扩散性的东西,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美好的,连花草树木仿佛都在对自己微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全世界都要和她作对。
坐在门外的木地板上,透低着头,一条腿伸直,单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微微曲起,到底他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无妨追寻缘由。等时柚不舒服需要照顾,或者心情好些了会叫他。可是,在听到锁门的声响后,他睫毛微颤了一下,扬起脸望向紧闭的门。
手摸向口袋,拿出了一块木头,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孩子的雏形,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刻刀,漫不经心的落在木头上轻松去掉一块。
“透!”
不多时,房内传出声音,用最快的速度丢下手里的东西撞开卧室门。见时柚抱着被子,表情惊慌。
“什么事?”
“柜子,柜子后面有老鼠。”
“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时柚租的是一栋还很新的房子,房东有自己的家,这里是留给孩子长大住的,所以在她们搬进来之前没人住过。
她指着对面的衣柜告状,越想今天那里都不顺,眼眶红红的委屈极了。“我刚刚想换一下空气,打开窗就有人把老鼠丢了进来,还是活的会叫的,差点砸我脸上,一定是她,她昨天在这里盯了我好久,在没有证据仅凭怀疑就这么做真是太过分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老鼠。
她甚至会想,杀死一只宠物就要连它的主人一起杀死,不然总有麻烦找上门,直至追究到底,不怪古人总说斩草除根。
这段时间被盯着真的受够了。
“反正她也已经认定猫死在了我们这,还不如在她把事情闹大之前”话音刚落,时柚捂住嘴巴,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不至于。
她什么时候压抑了这么重的杀心,被驱逐,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微不足道的刺激变得格外敏感。
忍辱负重时,觉得日子过的还行,甚至觉得自己抗压能力很强。
但那天和透一起埋下那具尸体,在她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打开了名为发泄的缺口。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在幻想杀死女孩后愉悦的心情昭然若揭。
透盯着她,柔声道:“我觉得可以直接告诉她,看她充满恨意而又不能因为一只猫奈何我们的样子会更有趣,她最多也只能做出丢老鼠这样的幼稚行为。”
他的手握紧,一道微弱的惨叫声从柜子后方响起,时柚闻到了很恶心的味道:“它怎么了?”
“消失了。”
见时柚问,便主动搬开柜子,后面是洁白的壁纸,干净一尘不染,什么都不剩。
收回注意,时柚钻进被子里,失魂落魄的。
“你会觉得我很恶毒吗?”
他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团,笑的干净,在那张隽秀的脸上,像天使般瑰丽而美好:“人的一生会动很多次杀心,即使是五六岁的孩童得不到想要的玩具也会想要杀了对方,长大后更是会遇到无数想要对方消失的人,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冲动。”
“可那是冲动,我或许真的会做。”
越说越心虚,仿佛什么不该被知道的隐秘主动被她说出来了。
长久的沉默后。
时柚抱着头从凌乱的头发中抬起脸,发现透还没走,她已经冷静下来。没曾想,透温和带着宠溺的话逐渐把那个口子撕开。
“人一生会有无数次这样的冲动,不需要压抑,我是你信任的人。”
“只要在那之前解决掉,你就不会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