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队伍各有负伤,十分狼狈。最严重的那个腿上被撕下了大块血肉,鲜血糊了满身,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伤口。
孟维远主持着大家休息查看伤势,对于齐钰抱着宋予安安慰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宋予安小时候习武走不动路耍赖的时候都是他们几个轮流背着的。
“殿下同宋大人平日就这般”侍卫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汇。
说是正常未免太过于亲昵,说是亲热但他们是两个男人啊。
倒是长风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殿下可能是将宋大人当儿子养吧,这么多年情分,宋大人吓得不清,殿下担忧也很正常。”
他因为在通州救了宋予安一事改变了人生,本就对太子和宋予安万分感激,再加上平日里除了太子见得最多的便是宋予安,早就习惯了他们这般相处,自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齐钰此时自然是无心关心侍卫们在想什么,他现在一心只想将怀里这个受惊哭懵了的人给哄好。
“予安,别哭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殿下,我好没用,刚刚若不是你叫我,我都、我都没反应过来要射杀老虎,若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齐钰看着宋予安梨花带雨的孱弱模样,不由得想起她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粉雕玉琢、软糯可爱像个糯米团子。偏生每日读书习武丝毫不落下,每日困得都要人抱着送去宫里,就这样日复一日长成这般钟灵毓秀的少年。
他一手拖着宋予安的腰臀,抬手摸了摸她瘦弱的脊背,帮她舒舒气,防止她将自己哭背过去。
宋予安搂着齐钰的脖颈,头枕在他肩膀上,眼泪哗啦哗啦全顺着衣领流进脖子,没一会儿齐钰便觉着自己一侧衣领湿透了。
她其实被惊吓的劲儿已经过去,如今只是在懊恼自己还是像前世那般没用,生死关头便丧失思考能力,刚刚若是老虎扑过来她能抬起袖箭射击,也就不用太子以身犯险来救她了。
“殿下,方才那般危险,你怎么能冲过来救我。”宋予安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用眼神控诉他。
“孤若是不救你,你这漂亮的小脑袋岂不是叫那凶兽一爪子拍碎了。”
齐钰帮她擦了擦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抬手扣了一下她的脑门。
宋予安吃痛,挥手打开他的手,睁着双清透湿润的眼睛瞪他。
“痛!”
齐钰伸手帮她揉了揉脑袋,宋予安便心安理得地闭上眼享受起齐钰的抚摸,本就是他动的手,现在帮她揉一揉怎么了。
齐钰看着宋予安闭上眼乖巧的模样,就像母后宫中那只白毛碧眼的猫,被人抚摸时也是这般闭上眼睛一脸享受。他鬼使神差地手掌下移遮住了宋予安的眼睛,凑上去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点了一下,直到柔软的触感传来,齐钰才惊醒。
他、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怎么会对一个男子,还是他视为兄弟的人起了欲念?!
“殿下,我嘴上有什么东西吗?”
宋予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齐钰的拇指碰到了自己的唇。
“方才老虎的脑浆喷在孤的衣裳上,蹭到你脸上了。”
齐钰收起震惊的神色,一脸平静地说着胡话。
“啊啊啊啊啊!呕~”宋予安吓得原地蹦起,想起方才老虎被袖箭射穿脑袋喷出脑浆的画面,她当即就胃中翻涌,她抬起袖子便擦拭自己的嘴唇,愣是将下半张脸都蹭红了。
“好了,孤骗你的,只是一些灰尘。”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
宋予安举着拳头就要“以下犯上”,被齐钰一把攥住拉进怀中,紧紧搂住。
“遇到危险不要慌,机灵一些,孤不能每次都在你身边救你,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
宋予安愣愣地答话,手伏在齐钰手臂上,却摸到了一块潮湿,她摸了摸手上立刻就沾了血迹。
“殿下,你的手臂!”
他们扒开衣服才看到包扎地绷带早已被血迹湿透,甚至浸湿了衣物,应该是方才同老虎搏斗崩开了伤口,一直没发现。
“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正好侍卫们已经处理好伤口,宋予安拿过伤药给齐钰简单包扎了一下,一行人拖着伤体也不能再行动个了,无奈只能放出信号叫援兵。
救援的队伍来了将重伤的侍卫和老虎的尸体带走,齐钰带着几个轻伤的人决定继续狩猎,草原人战果未知,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有了这头老虎坐镇,齐钰等人也不必再涉险去猎一些凶猛的队伍,只需多猎些狍子狐狸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