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谙赶回家之前,封栖梧立刻让管家布置好床头的仪器,然后让封烬躺床上,再给他吊一瓶葡萄糖。
封烬看到针都怕了,缩着手不肯扎:“真扎啊?”
“真扎。”
封烬扁了扁嘴,显得特别可怜兮兮:“不是做做样子就行了吗?再说了,你要给我注射什么?药可不是乱注射的,万一出事了……”
封栖梧没搭理他,直接让家庭医生给封烬扎上吊针。
扎完针,封烬一脸幽怨:“我手上针眼够多了,你还这么狠心地要扎我。”
封栖梧哼笑:“雄父,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爹,卖萌对我无效。”
封烬隔一段时间就抽一次血地糟践自己,以前有季谙看着,能得到不错的照顾。可今次季谙跑了,想必封烬也没有好好休息,看起来脸色差得很,封栖梧刚好找了个借口给他吊点葡萄糖补补身体。
万幸的是虫族的身体也是要吸收葡萄糖的,所以不算是乱来。
封烬也真的是累了。
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季谙打一个电话过去,但都被拒接了,自然是无法入眠。
药水里加了点安眠的成分,吊着吊着,他就睡了过去。
看着他睡熟的脸,封栖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若封烬像其他雄虫那样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就好了,至少不会被季谙的态度伤到心,也不会为了让季谙心里舒服一些就收了好几个雌奴,然后每个月都抽血。
封烬定然也是知道自己无法再生育是抽血抽出来的,却还瞒着季谙,装出一副很想要二胎的样子。
季谙匆匆赶了回来,看到封烬在睡觉,没敢打扰他,便又退了出来。
“栖梧,他没事吧?”
帝国第一元帅,在自己的雄主生病时,也像一个普通雌虫那样显得六神无主。
但大部分雌虫只是出于生理本能地服从着雄主,即便没有标记,季谙也依旧会为封烬的生病而感到难过和恐惧。
封栖梧跟着季谙去到外面的沙发坐下。
季谙高大的身材像座小山似的,周身肃杀的气场压迫得封栖梧动弹不得。哪怕这只虫是自己的雌父,封栖梧也依旧难以接受他那过于高大魁梧的身材。
“雄父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贫血得厉害,信息素浓度也过低。”
封栖梧看向季谙,暗戳戳地劝他:“您要是为了雄父好,就尽量不要让那些雌奴回家来了,自己多回来陪陪他。”
道理季谙都懂,可是……
“但是雄主真的很想要第二个孩子。”
这么多年季谙都没有再怀过蛋,刚开始他还信心满满,慢慢的就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如果他不霸占着雄主,让其他雌奴多亲近亲近雄主的话,或许总有一只虫会怀蛋。
封栖梧吐槽道:“雄父要是真的喜欢虫崽,当初就不会偷偷把我的蛋抱给爷爷奶奶了。”
季谙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封栖梧:“对不起我记事早。”
他是直接穿进蛋里的,所以蛋外的糟心老父亲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只能说幸好季谙足够靠谱,不然他就散黄了。
封栖梧往后靠了靠,将自己砸进松软的沙发里,捞过一个抱枕抱着,继续做季谙的思想工作:“雌父,您应该清楚,生蛋什么的,不过是雄父想要亲近您的借口罢了。雄父对您到底有多依赖,这么多年您应该清楚。”
虽然不想季谙心理负担太重,但是为了封烬那个大情种,封栖梧不得不把话往严重了说:“如果您还想雄父健康地活着的话,就不要再让雌奴靠近他了。”
“……”
封栖梧第二天有课,不能在家里多呆,没多久便起身告辞了。
本想跟季谙探讨一下关于小亚雌间谍身份的这件事,但封烬如今这个鬼样子,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他抢老婆,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封栖梧离开后,季谙像一座钢铁大山一样,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如果您还想雄父健康地活着的话……”
栖梧显然知道,雄主不敢随便死去。
所以才叫“健康地活着”吗?
季谙还记得当初封烬追求他的时候。
那时候季谙还没有来得及摆脱季家那种恶劣的环境,即便在外面已经是威风凛凛的副军长了,但是一回到季家,他就是一个卑微得只能跪在地上的雌虫,任凭季家的雄子欺负。
他的弟弟,季家唯一的雄子,为了好玩,命人扯断了他的骨翅,将他丢到了大街上。
为了活命,他冒着生命危险拦下了一辆飞车求救,而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泡在充满营养液的玻璃管内,脸上罩着氧气面罩,一只精致漂亮的雄虫站在玻璃管外,看到他醒来了,挥舞着手臂,像是在跟他说些什么。
季谙没听清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