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嫤与谢桥之间陷入了冷战。
自那日谢桥气冲冲从将军府离开后,便一直没有回家,他有时宿在大理寺,有时宿在逍遥坊,有时宿在红船,逍遥恣意的日子好似回到了成婚之前。
而南嫤这一次,也没有死皮赖脸的去哄他了。
南嫤是铁了心要考太医院的,为了这个目标,她最近一直在努力,她不仅要研读医书,想说服宫里贵人的办法,还要继续寻找合适的药地,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做,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去哄谢桥。最重要的是,演了一年的贤良淑德,她也累了,她想给自己放个假。
所以这半月,她干脆也不回谢府,一直住在将军府。
于是帝都关于两人要和离的流言越多越多了起来。
南嫤并不去理会,照样有条不紊的生活,这一日南嫤正在房里看医书,红叶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哦?”南嫤微顿,放下手中的书本。
“来的是晨熙宫里的人。”红叶道。
“是赵贵妃?”
“是。”
“还送了珠宝两盒,说请小姐到她宫里,但不要张扬。”
南嫤微顿,若有所思,“想来贵妃娘娘这病不一定好治啊。”
“这不正好吗?”红叶却是很高兴,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我们要的效果吗?反正小姐的医术,是不亚于宫里御医的,御医都医不好的病,若是小姐你医治好了,贵妃娘娘不得感激你?她一感激你,肯定会在圣上面前帮你说好话!”
南嫤仍高兴不起来。不会那么简单的。赵贵妃深得圣宠,即使久病缠身,膝下无儿无女,仍盛宠不衰多年,这足以说明她是很有心机和手段,也足够很小心翼翼,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连宫中的御医都信不过,又凭什么信得过她南嫤?
所以,这一次赵贵妃请她入宫,最多只是先试探她,并不一定就要她治病了。
更何况,贵妃与皇后一直是死对头,皇后是谢桥的姑母,她如今是谢桥的妻子,算起来便是皇后这头的人呢,赵贵妃即使真的有心让她医治,也必得更加小心翼翼。
这般想着,带着几分忐忑,南嫤坐上了前往宫里的马车。
赵贵妃想得很周到,她坐着马车从将军府出发,到街上转了几圈,又换了两个最不起眼的马车,最后他们的马车才从皇宫最不起眼的侧门而入。
路上耽误太多时间,南嫤她们到宫里时,已经近黄昏了。
终于下了马车,她们沿着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径继续前行,领她们前进的两个宫人解释,这条小径从前常有人走的,但这条路太接近东宫,太子觉得路人太吵,就下令尽量从别处走,所以才显荒废了。
南嫤点点头,心中却想,太子殿下竟还管这些琐事,也算是奇人一个。
“嘘!”几人正走着,领头的那个宫人忽然停下脚步,而后转身摆手指挥她们蹲下。
几人应声蹲下,而后瞧见他们前面不远处好似有人。
“是什么人?”南嫤低声问道。
领头那宫人道,“说来不怕夫人笑话,这深宫寂寞的,有几个相会的人实属正常,不必去惊扰他们……”
她好像还说了什么,南嫤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南嫤瞧着那前方的一男一女,觉得他们好似有些眼熟。
“是……是……”
红叶也瞧见了,吃惊的回头看南嫤,南嫤眉头一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眼睁睁的瞧着谢桥和那个女子从他们面前走过。
“知你爱吃青果,近日府中为母亲新购了一批新鲜青果,明日我派人给你送些过来。”
“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恨只恨……”
谢桥停下脚步,温柔的望着她,“婉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只希望你好。”
原来谢桥也是会哄人的瞧着谢桥温柔的模样,南嫤在心里稀奇。并没有将那二人放在心上。
那娇滴滴的女子,她知道的,正是太子妃,闺名换做燕婉的,是丞相府的千金,与谢桥算是青梅竹马,只可惜谢桥是纯/阳/命之人,人家女子不敢嫁他,最后入东宫做了太子妃……
听着二人的语气,情意绵绵的,想来是郎有情妾有意。
真是可惜了。
站在一起,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南嫤默默替他们遗憾时,红叶与晨曦宫的两个宫人都复杂的看向南嫤。
南嫤却斜他们一眼,提醒道,“走吧,他们走远了。”
而后站起身继续前行。她还有正是要办,哪有功夫管谢桥的闲事,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喜欢谢桥,她牺牲自己讨好谢桥,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慈悲了,这些时日她已经想通了,她实在是忙,没有功夫去和谢桥蹉跎。
如今只要谢桥好好活着,只要谢桥不休妻,她的计划就算成功,所以她没有多此一举去在意谢桥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
谢桥有一句话说得的确不错。
这帝都城,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不缺她南嫤一个……
。。。
又过了半柱香后,南嫤一行人人总算来到晨曦宫。
若南嫤所料,这一次,她并没有很顺利见到赵贵妃。
前来问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五十几岁左右,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衫简单却是上品,手上的手镯和头上唯一的一根发簪看着朴素,细看也是价值连城,南嫤便知这人定是赵贵妃身边亲近之人,且极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