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着问道,“那她芳龄几何呀?”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她看着也不比我大几岁吧?陈将军你今年得有二十五六了吧?”
顿了顿,“嗯……怎么也大了七八岁了,她竟也不嫌弃你老……”最后这句话是自己轻声嘀咕的,自认为声音极小,陈风不会听见。
又忽然认真了起来,垂眸旁若无人的小声自言自语,“大一两岁我还能接受,大了七八岁,那要怎么一起生活,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的,对,回头我得同母后说一说,年纪太大的就算了。男子家世好又有什么用,若是年纪太大又还没成婚,多半是有点问题的……”
最后,祈月被丢在大街上了。
祈月坐在街上,看着陈风的马车缓缓驶去,心中更加觉得老男人太古怪了。
“七公主?”
头顶有声音传来,祈月回头,这才发现南嫤竟站在她身后。
“拉我一把!”祈月对陈风的气还没散,因此即使现在见了南嫤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伸手让南嫤拉她起来。
南嫤将她拉着站起身,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这才道,“多谢。”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啊?”
南嫤还来不及答话,便又有人问道,“祈月?”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祈月一激灵,下意识的往后看。竟看到了谢桥。
祈月看着谢桥,又看看南嫤,顿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你,你们……”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谢桥走过来,皱眉看着她,“你怎么又跑出宫了?”想到方才看到的马车,又道,“你又缠着陈将军学骑射了?你还真是坚持不懈。”
祈月撇撇嘴,并不想解释什么,心中还是更加好奇谢桥与南嫤怎么会在一起。
他们和离之后不是就没有来往了吗?谢桥生了一场病,好容易重新振作起来,信誓旦旦说要远离南家人,如今怎么又和南嫤在一起?
祈月对这些痴男怨女之事向来上心,现下更是好奇得心头发痒。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祈月又问道。
谢桥仍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过来拉着她走进了门。祈月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一个首饰铺里。这首饰铺虽然看着朴素,但看着店内装修却不俗,想来首饰定然也都不俗。
也是,以谢桥的品味,若是一般的首饰铺他肯定不会踏足。
不过谢桥与南嫤来首饰铺做什么?
想着,看看谢桥,又看看南嫤,但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怪怪的。就好像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首饰铺里撞见。
原来只是偶遇啊。
祈月有些失落——还想着以为是二人旧情复燃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正想着,忽然一红衣女子笑着从里间走出来,“公子,你看这个玉簪子如何……”
瞧见外间忽然多出了两个人,女子娇笑声戛然而止,笑容也凝在脸上,来到谢桥身旁,指着南嫤与祈月,“这二位是?”
“不重要。”谢桥淡道,没有看着那女子,只是看着祈月又说道,“你出宫做什么?若是没事,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别别别……”祈月怕他真怕自己送回去,连忙拉住他胳膊讨好笑道,“表兄,我出来是有事找你的,你别把我送回去。”
“有何事?”谢桥语气仍淡淡,说话之时没有看祈月了,只是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票递给他一旁的红衣女子,“喜欢什么便拿什么,这些钱不够再来跟我要。”
红衣女子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都亮了,没有多言一句,兴高采烈又跑去里间挑首饰了。
祈月看得目瞪口呆。谢桥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红衣女子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应当是哪个青楼歌舞坊里面的,一看着就是冲着谢桥的钱来的,谢桥竟还对她那么大方,简直是见鬼,她记得谢桥虽然有钱但好像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啊……
暗想之时,偷偷找不远处的南嫤看过去,只见南嫤神色比方才更为难看,此时盯着谢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好像有些出神。
“你和她怎么回事?”见南嫤出神,祈月趁机在谢桥耳边悄声问道,“她好像是来找你的……”
谢桥一把拂开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漫不经心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方才说特地出宫找我?所为何事?”
祈月这才想起正是来。
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在耳边耳语,同谢桥说了燕婉在生病无人医治一事,希望他想办法。
谢桥听她说完,脸上变得难看了一些,垂眸瞧着桌面,似乎在思忖,又似乎在纠结,好半晌后,才道,“祈月,这事我不能帮忙,我一旦帮忙,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可是……”
“公子,我买好了,我们走吧。”红衣女子兴高采烈出来打断了祈月的话。
谢桥不再多言,任由那红衣女子拉着他的衣袖,二人一同朝外走去。
祈月气极,朝他们的背影骂了几句,这时发现南嫤还呆在原地。她忍不住过去,问道,“你找他有何事?”问话之时心中却暗想,之前那么狠心,谢桥生病你都不肯去看一眼,现在谢桥好不容易从屈辱的痛苦中走出来,你纵使有天大的事求他,他肯定也不会轻易帮你的。
南嫤摇摇头,她好像对她笑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成功,嘴角咧了一下,脸色便变得更加难看。
祈月又朝大街上看去,发现那红衣女子已经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