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桌前的一幕,连忙背过身,顿了顿,才问道,“爷,爷你有什么吩咐?”
“叫人做一桌正常的饭菜备着,半个时辰后送上来!”谢桥冷声吩咐一句。
谢三便连忙跑了下去。南嫤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想到他是故意让谢三看到他们这样,就是为了借谢三的口去告诉他们,他是行的……
南嫤心里又是一阵无奈。
可是男人已经不容她有多余的心思,此时忽然抱起她,又抵在了栏杆上。
“拉,拉帘……外面能看得见!”南嫤余光瞧见外面有艘船从他们身旁驶过,急急提醒。
谢桥只好顺她的意,拉上了红色的帘。
红色帘子,晃动个不停,从外面看,却是看不出里面在干什么……
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而此时谢桥已经将人抱到了床上,床幔也拉好。
外头的小厮丫环来来往往,撤走了原来的菜,又换上了新做好的菜,谢三又提前让人烧好了沐浴的热水。
听着床幔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南嫤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出声,可是谢桥却偏偏要她出声。
南嫤没忍住,低低出声……外面的脚步声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我体力不支吗?”男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一边动作一边问她。
哪怕南嫤早已学乖,不断的夸他厉害,他照样不停的问,而南嫤只好一直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加快了频率。
……
不知又过了多久。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而床幔外也早就安静了下去。
歇了一会儿,谢桥才抱着她去清洗。
约莫一炷香后,南嫤又被抱着到饭桌前吃饭,此时南嫤朝船外看去,见到日头已经西斜,心中暗骂谢桥这个不知道珍惜光阴的,好好的一天,就要这样糊里糊涂过去了。
谢桥却心情大好,精神也大好,胃口更是大好,眼中笑意未断,不断给自己喂饭,也不忘给南嫤喂饭,一顿饭吃下来,险些又成了打打闹闹……
。。。
南嫤吃过饭,便到床上歇息了。
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谢桥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南嫤却暗松了口气,她现在浑身都像散了架,谢桥不在她还能自在点,他在,指不定待会儿又会发生什么。
她缓缓下床,去了船边的看景台。
这时候也是夜里,船外的湖面和湖两岸都灯火辉煌,但却是喧嚣热闹的,不似昨夜那么安静,南嫤突然意识到,她方才在床那边也是听不见声音的,好像只有她现在在的观景台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又试了两遍,发现果真如此。
很快的,她发现这船似她之前到过的红船一样,隔音极好,在船里,竟听不见外面的喧闹。怪不得谢桥那么肆无忌惮呢,想来下一层的人不上来,也是完全听不见上层的动静的,就好像她一直没有听见下层的动静一样。
许是在船上安静了两天,南嫤忽然觉得此刻船外的喧嚣声有些好听,时不时还有丝竹管弦声传来,想来又是那一家的公子又带着家中妻妾游玩,也或许只是带歌姬舞女游玩。纸醉金迷的帝都城里,每天不务正业,只知吃喝玩乐逗女人的公子哥多得是,这样寂静的夜晚,又不知道有多少男欢女爱在上演……
思及此,便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又想到她和谢桥。
想一想,她与谢桥和那些公子哥和歌姬舞女从本质上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情情爱爱使然,让人头脑发热,便做出一些情难自禁之事,当时是极致的享受,许下了山盟海誓,可是之后呢?之后那种不顾生死也要抱在一起的感觉,之后会慢慢消失不见吗?
大概会吧。大概会慢慢消失不见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便觉得有些伤感。人生无常,到底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是不是只要把握当下就好?
静静的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古琴声,却不是从船外传来的。
南嫤朝船里看去,便瞧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弹琴。
她不懂音律,不懂手指下的一拨一弹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很好听,比边关的夜风吹过风铃的声音还要好听。
她一时听得入了迷,缓缓闭上了眼。
脑海里便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他们新婚那夜的烛火,他掀开盖头时眼中的惊艳,合卺酒的醉人味儿……他为她量身定做的华美衣衫,他为买下的第一个发簪,他带她去高楼看月……
他的笑,他的闹,他故意耍的小性子,他为她收拾小药房,他在猎场追她,他在除夕夜吻她,他在寒夜里泡冷水,他在地上情不自禁抱她入怀……
她对他笑,她哄他,亲他,吻他,说爱他,去逍遥坊抓他,去红楼劝他,带他骑马去山上看萤火,与他在家中打闹,逼迫他吃药,不让他喝酒,她含泪写下和离书却又偷偷打听他的情况……
好多好多的画面,她都不知道她与谢桥之间见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明明在认识他之前,她已有十几岁的人生,但能想起的画面,好像都不及她与谢桥的这短短一年。
她又睁开了眼,看着他,见他也渐渐收了尾,她跑了过去,在他落下最后一弹的时候,抱住了他,紧紧抱住。
“好听吗?”她这般投怀送抱,谢桥自然高兴,瞧着怀中的人儿宠溺问道,“这叫蝶恋花,是我很久之前就为你作的,今日才终于完成。”
“好听,我很喜欢。”
谢桥笑得更加宠溺,抱她在腿上,低头吻了吻她,“你喜欢就好,这曲子也叫做‘我恋你’。”说着,他自己先红了脸。
“我恋你?”
“我知道。”他轻笑,朝着她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一个吻,久久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