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琮他自己,一定会殉妻,如果上天真的那么残忍,他绝不会独活。
“这是什么道理。”赵初静问。
“我的道理。”周琮笑道。
“好了好了,我看会医书,你在旁吃点东西。”
“不想吃东西。我想画画。”
“那我去给你拿工具。”
周琮看的那本旧得发黄的医书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他希望在上面可以找到延长她寿命的办法。赵初静在一旁画画,静静的下午,到处洋溢着爱的气息。赵初静画累了,便凑过去看周琮手中的书,医书那么好看他看得那么认真。
“这个念什么”赵初静指着书上的一个字。
“希莶草。”
赵初静往纸上与了一遍,对于不认识的字,她总是爱写一写的。
周琮看着纸上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再看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她真的是美好,上天为什么要让她时常受病痛之苦
“晚上去茶楼听书吧。新来了个说书先生,听说讲得还不错。”周琮道。
“好呀好呀!”赵初静说:“不过我觉得他们说得再好,也不如你学识渊博。”赵初静又说:“你为何不考取功名呢?”
“这种事,我不屑于做,我没什么大志向,开个医馆,和你在一起,就好。”周琮道:“你想让我去,我就去试试。”
说书这种事,知识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得讲的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真假本就难辩,看大家信什么了,有些人将世俗约定俗成的东西当做真,有些人将书本当做真,还有些人,将长辈的口耳相传当做真。
赵初静道:“我要你借我一件衣服,我要穿男装去。”
初静个子高,扮成男子,她完全可以的。
“这辈子你也只能穿我的衣服。”周琮道。赵初静有些害羞了。
茶楼。
坐在二楼拐角处,没有闲杂人走动的地方。小二上前问道:“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龙井。”赵初静的男装也是非常清秀的。
周琮道:“你们这,可有杨梅水”
“有的。”店小二答道。
“那给这位公子来两杯。”
赵初静一听,瞪了周琮一眼。哪里用得着?他不会是怕她一会喝酒吧?
周琮浅笑。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敲,开始了,赵初静倒是聚精会神的听,周琮似听未听,在细细品茶。
赵初静看了周琮一眼,“那么好喝吗”
周琮其实对于讲的内容没有任何兴趣,不得已品茶罢了。
赵初静不以为然,她还想说什么,只听得说书先生正讲到了关键时刻,全场的人都安安静静,负责送茶水的店小二也不敢动,怕吵了这份安静。
赵初静用左手托着下巴只听得先生说:
“由于这李家小姐的家人死活不同意李小姐和张生的婚事,在一个晚上,李小姐在丫鬟的帮助下逃离了李府,和张生私奔。”
赵初静说:“李小姐愿意和他颠沛流离,好感动。”
先生惊堂木一拍,“可是!”
“这李小姐逃得匆忙,没带多少细软,而张生又一贫如洗,二人逃亡的日子实属不易,这李小姐啊就劝张生,让他做一些生意好过日子,可张生说:我一读书人,怎么去舍本逐末,这样不妥。可日子已经过不了,气得李小姐一病不起,而张生又拿不出银子给李小姐看病,李小姐最终香消玉陨了。”
“啊?”
赵初静显然听故事听得伤神了,她问周琮:“为什么张生不愿意去做生意呢难道面子比温饱重要?”
周琮喝了一口龙井,他说:“工商末业,农民尚且在他们面前有优越感,更别说读书人了。”
“可是商者比农民的收入要多很多了。”
“但他们在社会上却无政治地位,商人通常把赚来的钱用来买田置地,想向士农靠拢,而不扩大生产。”
“是啊。”赵初静这个是知道的。
周琮看她那么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俊不禁。
“那都是别人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生活困苦的。”
赵初静说:“我只想同你一起,白头到老。”初静说:“若有一天会生计所迫,我也愿意与你一起分担。”
周琮笑道:“我们不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