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昆感激地点了下头:“楚先生,谢谢你。”
楚惟摇头:“来m国做事,燕庭还是个小朋友,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以后能继续依靠杜昆先生。”
此话出口,杜昆的眼睛立刻亮了。他难以置信地压了压身子,盯着面前的酒杯愣了会儿神,这才慢悠悠问楚惟:“楚先生的意思是?”
“来燕庭擎天吧,”楚惟直言,“做你以前的职位,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将它经营下去。待遇和燕庭在其他区域的负责人一样。”
杜昆愣了下,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楚惟为什么会这么做?
据杜昆所知,楚惟早就派阿金在m国潜伏,将这边的市场调查得比他这个本地人也差不了多少。
“情怀,”楚惟笑笑,似是看破杜昆的顾虑再次开口,“做生意的人不都讲‘情怀’吗?这几天,我时不时就会想起杜昆先生在签字仪式上难以割舍的表情。我很有触动。你知道的,我阿公曾与你的境遇相同,人生低谷时期,差点将燕庭卖掉。但他撑了下来,燕庭不但没有倒反而更加强大。我想没有人比杜昆先生更希望将它做好。现如今,擎天是冠上了燕庭的名字,可未来谁知道呢。或许某天杜昆先生又想将他买回去呢?”
关于燕庭的故事,杜昆自然也听过不少。尤其是十多年前,燕庭突然失去两位中坚力量,北国燕庭项目停滞,资金链出现问题,距离大厦轰然倒塌仅一步之遥。
那么危险的境遇燕庭都撑了过来,对杜昆而言确实非常震撼。
酒店业里杜昆崇拜过的企业家不多,但掰着指头,肖邑肖老先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
再看眼下这位年轻的总裁,杜昆更是不禁暗自感叹,将门无犬子。楚惟竟也有如此气魄。
杜昆眼眶微微泛红发湿,他真是被楚惟这几句掏心窝的话给感动到想要落泪。
大概是因为他们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格外理解对方。
杜昆猛然起身,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就将对面的楚惟抱住。
杜昆热情奔放,表达情绪的方式也很直接。他觉得楚惟懂他,是难得的知音,便恨不得立刻掏出真心。
楚惟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住,但紧接着又笑起来。他轻拍杜昆后背,笑笑:“不许哭,我还没说完,留着等下再感动不迟。”
杜昆确实在哭,眼角挂着热泪,鼻子不住地翕动。
“说吧,楚总,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肯的。”
楚惟没想到鱼儿这么快就能上勾,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想要你手上的一块东西。”
杜昆愣住:“什么?”
“或许杜昆先生已经忘了,其实咱们在几年前的拍卖会上就已经见过面的。”楚惟说。
“拍卖会?”杜昆陷入沉思。
几年前,楚惟还未涉足燕庭事物,是个一心搞科研的研究生。
他们的项目组,因为缺少南半球观测数据而一度停滞。偶然情况下,在“仰望星星”论坛上,有网友提到,非洲南部某小岛上有大片土地即将拍卖。
楚惟去参加那场拍卖会的初衷,只是始于私心,为了寻求一块地方,以便完成科研。
可当年的他毕竟是一个“穷学生”,项目经费又十分有限,根本不可能拨一大笔款项让他们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置一块土地。
于是楚惟和师兄们也只能看看热闹,另谋出路。
楚惟记得,当年最后拍下那块地方的人,正是m国的这位富商——杜昆。
那块不毛之地,土地构成非常复杂,沙漠化严重又缺少淡水,当真算不上是聪明的投资。
除了修建观测塔之外,在楚惟看来一无是处。他不懂杜昆为什么会买下那样一块地方。
如今,楚惟提出要杜昆将那块地拿出来,作为进入燕庭擎天的交换条件,表面上看基本上是等于帮对方处理掉了一块没用的垃圾。
杜昆想起那块地来,无奈地叹气:“当年真是头脑发昏,为什么会买下那么块地方,简直不可理喻。”
擎天的业绩一直起起伏伏,有两年还算不错的时候,杜昆起了扩展商务版图的雄心。
未经人类涉足的原始小岛,当年的宣传语确实诱人。他本打算将那地买下来开发酒店的。
但几经调研,发现成本太高,于是闲置至今。
杜昆憨笑着看楚惟:“那种地方,楚总又有什么用呢?”
楚惟坦白:“做燕庭的当家人是我阿公的意思,我本人更喜欢科研工作者的身份。在那里安置天文台,是我的梦想。”
科研方面的东西杜昆不懂,但凭楚惟这份坦诚,他立刻就信了。杜昆当即答应下来:“地契都在的,明天我就派人办过户手续。”
如此这般,正中楚惟下怀。他笑笑,心里悬着的一块巨石头终于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