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等人被押到半山腰的一个寨子里,门口有个大旗迎着风飘飘摇摇的,有“威虎寨”三个大字,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比那只学了一二月写字的小儿也差不多。威虎寨没有大门,只有几十间茅草房,歪歪扭扭毫无秩序,房子外的小路半是泥半是水,非常肮脏,但房前屋后都种了不少庄稼,有麦子,有各种小菜,还有几家有闲心的种了些花草,最中间的一间大草房上挂了一个牛头骨,那应该就是大当家的屋子。
“快写信,让你们家里人给送钱。”刚进山寨,一个山贼扔给姜彦一张黄纸和一根秃笔。
几人被按在泥水里,半蹲半跪的,衣服都湿透了。
姜彦已经从一开始的悲痛中缓过来,他也意识到只要岩厚活着,就一定会保宋霆谕平安,且宋霆谕自身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想要她死哪有那么容易?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镇定下来,情绪也跟着渐渐恢复了。
姜彦接过笔,打量了一众来看热闹的山贼,这些山贼共五六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最小的才三四岁,最老的已经是古稀之年,其中壮年男子其实并不占大多数,约有二十几人,看样子哪怕是壮年男子也并非人人都有功夫,手中的武器也多以菜刀、铁锹等为主。只有那个大当家和他身边的几个体格精壮,武器优良,落草为寇前应该不是普通人。姜彦心里有了计较,写到,“去扬吾兄,弟与‘威虎寨’众兄弟把酒言欢,甚是投缘,请吾兄以白银十万为礼,接愚弟回家。”
“还请各位将此信带到羽城姜氏绸缎庄,他们看到自然会带着银子来赎。”姜须看罢知道姜彦故意乱写,希望姜氏绸缎庄的人能够看出端倪,想办法来救,于是替姜彦说到。
领头的山贼半信半疑的收了信。
“大当家,他们不信怎么办?我看戏里都是要砍一根手指一起送回去的。”忽然有个小山贼道。
大当家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姜须摘下腰间一个荷包,“手指一旦砍下来,每个人的都差不多,这是我的随身之物,交给他们,他们一定认得。”
大当家收了信,看样子很满意,吩咐手下,“男的关起来,女的给兄弟们开开荤!”
几十名山贼,早就饿狼一样盯着周迎锦、余若、黄莺三名女子,她们三个比普通人家的女子长得水灵清透得多,引得一众山贼色心大起。
三人试图往几个男人身后躲藏,可是根本拦不住那群山贼,他们三下两下就把三人拉扯出来,扯衣服的扯衣服,摸屁股的摸屁股,恨不能当场解决。
“慢着,大当家,这几个女子——”季凉书忽然出声,可是话到一半又不知该怎么继续,他们手上还有什么筹码呢?
“这几个女子都有花柳病!”宋霆麟忽然大喊,悲痛万分,“您也知道,我们经商的总要带着几个好看的伺候客人,只不过伺候的男人多了难免染上病,这几个就是打算带回老家,赶去乡下等死的。”
山贼们瞬间安静了,连季凉书、姜彦几个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宋霆麟。
“看什么?风尘女子得这些病是早晚的事。”宋霆麟发现不好,自己语出惊人,连自己人都给震惊了,“我说几位表哥,你们不会路上忍不住和她们……”
季凉书反应最快,被吓得后退几步,满脸不可思议,猛回头指着姜彦姜须,“你、你……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此事!我跟这个贱人一路同房你们竟然没人阻拦!京城那边的花柳病最是可怕的,起初没有任何症状,但凡是与之亲热过的人都必定被染上,不出半年,就会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连下身、下身都要彻底烂没了!那些得病的日日哀嚎惨叫,天天看着自己的身体寸寸溃烂,死的时候如骷髅一般!我不要,我不要那样,让我死,你们这就让我死!”
说着,季凉书就要去抢身边一个山贼的西瓜刀。
姜须赶紧过来抱住季凉书,跟他一起放声大哭,指着周迎锦,“大哥!你别冲动,我也、我也跟那个贱人……”
“是你!”季凉书回头恶狠狠地对着姜彦,痛心疾首,“是不是你想要独吞财产,故意陷我和三弟于死地!二弟呀二弟,从小你就心思深沉,可你何必要害的我和三弟七窍流血、五脏流脓、惨死而亡啊!”
“大哥,我们怎么办呀。”姜须在季凉书怀里瑟瑟发抖。
姜彦觉得,自己不配合不好,对不起兄弟,更对不起姐妹。
“哼!”姜彦冷哼,不过他自诩不是浮夸派,干脆保持了一贯的冷淡,“你们母亲当年是怎么害我母亲的,你们忘了?妾生庶子,凭什么与我相争?”
山贼们看的目瞪口呆,这出大戏不仅是豪门恩怨,还是两世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