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个早会就散了,也就是几位指导员决定一下你们这期新丁的分组和带队。”
尹堂綦的一番话将岳离华的思绪拉回到昨日下午的攀岩,一丝丝烦闷涌上岳离华的心头,她随手拉开身前的尹堂綦,去凉亭上取回放在那里的药箱,忽听得,假山下的尹堂綦没来由地向她喊道:“明日诸位带队的指导员会宣布筛选结果,你一定要去。”
“前日叫我不要通过筛选,昨就又搞个攀岩难为人,明儿叫我去听筛选结果干什么,羞辱我?”岳离华讨厌跟筛选有关的话题,抱着药箱快步流星地往房间里走,毕竟冷望舒的状况还是有人守着为好。
谁知尹堂綦追了上来,一向寡言少语的他突然转了性子连珠炮一样的在岳离华身后喋喋不休:“临时增加筛选考核项目,是为了对修士的生命负责,在任务中会遇到很多危机情况,除了高超的技术还需要坚定的意志,才能突破困境,活下来。”
岳离华对他这番陈词滥调不胜其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你有在听吗?”尹堂綦一路追着岳离华进了卧房,冷望舒刚刚撑着虚弱的身体把腿上和身前的银针拔掉,还未来得及整理仪容,故而岳离华推门之时,尹堂綦正看见冷望舒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的样子。
空气突然变安静,岳离华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杀了你这恬不知耻的轻浮浪子。”果然,尹堂綦推开岳离华,抽出长刀就朝着冷望舒砍去。
亏得岳离华早有准备,放下药箱,便从尹堂綦的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厚德他昨晚根本就没回来。厚德他中毒了,我是在给他解毒。你就算是讨厌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君子不趁人之危!”
岳离华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本是没有力气牵制住一个男性刀客,眼见得尹堂綦手中长刀所成的刀风将要触及冷望舒的脖颈,岳离华只得发动灵力,强行增加自己的力道,心急之下,也没好好控制灵力的多少,一把将尹堂綦拖得脚下发飘,直往后退了两步,又将他抱起,转了半圈将自己置于尹堂綦身前,将身后的冷望舒给档了个严实。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放下刀好好说话吗?”岳离华奋力喊道。眼看着尹堂綦神情错愕,转而又变得有些忧伤,就连持刀的手也有些颤抖,岳离华知道他的杀意动摇了,转身又去训斥身后的冷望舒,“还有你,我这个做医者的让你拔针了吗?”
说话间岳离华掰开冷望舒紧握的手指,抢回了属于自己的银针,摆在了尹堂綦眼前。以示清白,“你听好,这是我远房表弟,对于我来说,你和厚德都是亲人一样,厚德他虽然平日里放浪些,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就算是为了我。”
岳离华刚要去拉尹堂綦提刀的手劝他将长刀收回刀鞘,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冷望舒又昏倒在了床榻上。
岳离华立即去到床榻旁查看冷望舒的状况,见他周身冰冷已没了气息,便以手按据胸上如此反复,尹堂綦到底是上过战场也见过世面,会知道岳离华如此行事是冷望舒已是濒死之人,否则此举极易压断肋骨,得不偿失。
尹堂綦站在一旁,总算是将刀收回了刀鞘。
岳离华也顾不上因为这事高兴,焦急地问:“渡气会吗?”
真的很庆幸尹堂綦就算讨厌冷望舒,终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会。”尹堂綦虽是极不情愿也不扭捏,熟练地将枕头垫在冷望舒的颈后,以抬起他的下颌,让气道通畅,倒是十分专业。岳离华也好放心将急救事宜交给他。趁着尹堂綦没注意用灵力将银针考过,又转身去药箱里取了瓶由薄荷、香樟树、香葱、姜汁等制成精炼药油,持着沾了药油的银针柄往冷望舒的鼻子里一插,冷望舒瞬间被呛得直打涕汾。
“行了,通气了。”岳离华注意到了冷望舒轻闭着的眼珠有了些许转动,扶着他侧了个身将他的脸面相墙壁,又去拍他的背。对身旁的尹堂綦请求道,“他现在的身体还在麻痹状态,很是怕冷,需要保持体温。宋丹阳被我打发出去买药了,你能不能去买几床冬日的被子,我作为医者得在这里守着他,你看虽说现在被子是救人用,但我们日后生活在南叶,总是会用到,夏天买说不定还便宜些不是。”
尹堂綦没说话,虽然看得出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提了吊钱出门了,岳离华知道,尹堂綦这是答应了。
此时的影卫府深处,一名毫无生人气息的修士正在对令王汇报情况。
“属下已经查过,莺儿收的那幅打茶围的题诗,与奏章库里笔记比对,上面并非余经衍的字迹,也并非出自当年任职官员之手。”
余影孟端坐在一旁的案前,冷笑道:“余经衍的绝命诗,在他生前的府邸翻出,还不是他的笔迹。玄妙啊。”
跪于堂前毫无生人气息的修士又说道:“藏经阁有些藏书上的灰尘不太对,查阅最近的准入许可记录,与灰尘的痕迹对不上,属下怀疑有人偷入藏经阁,已经下令封锁所有协京城的药物市场,对所有郎中大夫严格检查,并命人搜查无缘由的中毒者。属下想,可以通过这条线索,摸到无视规则的狂徒。”
听得修士如此汇报,偷偷躲在角落暗处的一名黑袍遮面的修士露出了邪恶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