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女孩又将一方红色头巾死死地盖在了那南烨修士的脸上。借着拍打上岸的海水一捧一捧地浇在了红头巾上。
那修士拼命挣扎,奈何身子被压着,无济于事。
“你别弄死他了。”一侧的男子出言提醒,是段横的声音。
那女孩答道:“放心我有分寸,我看你这主意甚好。妄图让那么多人沉海,就该让他尝尝溺水的滋味。”
“一会涨潮,海水会将他整张脸没过。他可能会在水里呼吸自戕,别断了活口。”
“你看他如此挣扎,哪像要寻死的模样。”虽然女孩嘴上如是说,还是将那修士提起,转身重重地将其摔在了一旁的岩石上。
她这么一转身尹堂綦方才敢确认,那脸庞和身形是岳离华无疑。
而那修士该是盈满了灵力迎接岩石的撞击的,却还是,弄得头破血流。
岳离华不肯罢手,又掐着那修士的后项将他拎了起来,“你该感谢他的仁慈。你若还是不说的话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语罢,那南烨修士不肯松口,又被岳离华按着脑袋将人砸向岩石。
她说让俘虏感谢他的仁慈,那位仁慈的人是指段横吗?
难以置信。
尹堂綦陷入无可言表的震惊中,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但听段横突然笑着发话。
“你想知道南烨的计划,不必严刑逼问,直接探灵取识,泄不泄露南烨的机密,可由不得他。”
那修士听得段横说话脸上满是惶恐。
探灵取识?
堂綦记得,段横有个术法,即便是死人也能从他脑中取得意识,自己的父亲和族人,正是才用灵力爆体那样极端的方式自戕。
思及过往,尹堂綦不禁颤抖。
“尹如烟!”
他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光景,厉声呼喊。
那擒着南烨俘虏的少女,猛然回头,却因一时不察,给片片红蕊溅上了脸。再一望去,女孩手上的人已如断线木偶一般瘫软。
那喷射而出的血雾,给尹堂綦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漆黑的夜晚。
“妈的,就这么死了,真真是便宜了他。”女孩却是将那南烨修士,扔在沙滩上,而后一脚卷进了海里,而后转身跑向了堂綦,“哥,你怎么也跟到这儿来了。”
尹堂綦仍被方才那一幕震撼,本能地没去回应岳离华。只是呆立原地,却见得远处段横又将海水中爆了体的南烨俘虏捞回,将手探在尸体的额头上,施着什么术法,还特意抬起头来,对着堂綦笑了笑。
尹堂綦强忍怒火,推着岳离华靠向一边叫她让了个路。拔刀杀向那令人生厌的笑脸,却被女孩挡在了前面。刀刃离女孩的心尖不过半寸,她还是豪不退缩,在护着别人这方面她到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消消气,把刀放下,都是自己人。”女孩笑嘻嘻地轻拍了拍堂綦的手臂,“不要一见面就打啊,段师兄他帮了我不少……”
“你让她这么做的。”尹堂綦打断了岳离华的话语,对段横吼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问得是岳离华维护段横这件事,还是虐打南烨修士的事。
不过从后面的情形来看,听他问话的人,理解到的含义是后者。
只见岳离华将胸膛又向前挺了挺道,“你不知道他在水下暗中杀了多少南烨的落水者,我这么对他不过分。况且,他是来杀我的。还指望我心慈手软吗?”
而段横则在岳离华背后准备起身,将那南烨修士的尸体抱起又扔回海里,“他确实不知道泉水所在,可惜了,死的就没用了。”
更令人不悦的是段横这话是笑着对堂綦说的。他是故意的。
岳离华人挡在刀前没动,却是扭了个身子朝身后的段横攀谈,“活着也不见得就有用,还指望能用自己子民祭海的南烨人,会被俘虏牵制吗?”
尹堂綦心中突然闪过一丝酸楚。女孩挡在眼前,死命地护着仇人,该要如何安置自己内心的恨意,又该如何对他讲明尹氏灭亡那晚发生的事?
以岳离华以往维护冷望舒的情况来看,她绝不会轻易罢手。
或许,该先找法子带人离开为好。
尹堂綦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带着些许祈求的语气对女孩说道:“刀架在身前,还有心思同人闲谈,你是笃定我不会伤你吗?我给你个选择,离开他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