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她所欲何为,所念何事。虽说阁主她是神识陷入幻境,找些长于迷魂术的修士侵入幻境,便能窥得一二,不过阁主她修为深厚,对于迷魂术的抗性也不弱,我秦川城内能信得过的迷魂术师都试过了,无人可以闯入。你也是迷魂术师对吧。”
冷王舒的话尹堂綦心领神会。正好,自己也有话想问岳离华,遂轻抚上的她额头。
堂綦本以为进入幻境要废一番周折,谁料用力过猛,直打了个踉跄。险些磕到案台上的香炉。尹堂綦杵着案台细细查探,但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半山腰的亭台之中,四周竹林葱郁,案台上一尊香炉,一把焦尾,几卷经书。
难以置信,南烨文书中擅以酷烈之法杀人于须臾之间的业火魔女,所念幻境,竟然如此清幽。
堂綦本是幻境外之人,在幻境主人出现之前,能掌握多少幻境中的细节,直接决定着他能在幻境中能蒙混多久。遂顺手翻起了桌上经书。
书里面记的尽是些稀有药石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不同功效。到也像是一个医者会精研的东西。
忽地一双手从身后环上了堂綦腰间,他能感觉到那人将正张脸贴在自己肩膀上。咬着耳朵轻声对他说道:“阿刀,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医书感兴趣了。”
这是岳离华的声音,她又在叫自己阿刀了?
堂綦不知如何回应。他迫切地需要了解幻境,只得尴尬地回问道:“再过几日是不是那个什么节要到了?叫什么来着?”
“你说正阳节吗?那还早得很呢。”岳离华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轻轻拉过,示意他转过身来。堂綦心中忐忑,料想自己同单刀的相似是被岳离华盖章定论,也不是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遂大着胆子又问:“要祈福许愿吗?”
“正阳节许什么愿望啊。又不是盂兰上元。”说着岳离华轻捻手指捏了个法诀,从林中召来一把山莓,每个颗山莓都掰做两半,觉得好吃的,就不忘往堂綦的嘴里塞剩下的半颗。好一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一番对山果的品鉴后,岳离华忽来了句,“阿刀哥若是有什么要祈愿的,不必等着过节,今日水部主在宫中开宴,可以去放河灯啊,不过我要听你上次舞乐坊作的那支曲子,你得弹给我听我才带你去。”
这请求令堂綦措手不及,直腹诽道,这单刀还真不是个好扮的角色。自己可没有抚琴这本事,也只得搪塞道:“我看看篆香差不多快燃尽了吧。”
他随即撬开香炉盖子拨弄香灰,佯装着被香灰烫伤将香炉扔在地上,香印在触地的一瞬间被摔得粉碎。
岳离华见状起身一下子拉过他的手去察看伤势,堂綦只是装装样子,手上未伤,因而连忙抽身闪躲,紧接着便听到句:“不,你不是阿刀。”
再抬头岳离华脸色已是由晴转阴,她怒道:“我说今个怎的总问我奇怪的问题。”
言语间幻境塌陷,岳离华具气于手掌,霎那间火光缭乱。
既已被戳破,堂綦觉得倒不如坦诚直说:“你既知我非单刀,莫不知此地乃是幻境,此地危险,不如你同我出去。”
她话音刚过,但见岳离华一掌携烈焰劈来,凌冽的掌风从堂綦耳边擦过,伴着“呼啦”一声,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尹堂綦只得隐约听得岳离华说道:“这幻境非我所建,能随便闯入者必然同建立幻境者关系匪浅,说!你是什么人。”
岳离华这话到一半,下招又至,那是比刚才一掌出得更加雕琢狠戾,即便及时闪避,亦不免要掌风刮伤。
堂綦这是以自己的神识进入她人幻境,倘若受伤,别说是带人出去了,自己这神识怕是也要同幻境一道撕裂了去。
幸得一股力量将他拉出幻境。醒来时正是冷望舒扶着他问道:“怎么样?堂綦你进去的也够久了,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堂綦思索片刻,幻境中岳离华是不着急许愿,可说是无愿,这便能肯定的是她的愿景在幻境中出现了,只是不能确定是究竟是哪一个。亦或是说,这幻境所示就是她的愿望。
不过她幻境中的景象倒是有一点共通……
“或许,不是能马上实现的愿望。”尹堂綦将心中所想脱口说出,本已是准备好了迎接各位在场的路秦川高层会对幻境中发生的事刨根问底。
哪料冷寒霜却是说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没时间了。罗刹已经在各个国家散布,阻止罗刹是必会影响通商。我们精武艺强兵戈的计划算是完了,只能以现在的战力去强攻西越,可阁主她。”
冷望舒也随声附和道:“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断了。”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凄苦哀怨。
忽听得岳离华塌前一声音道:“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