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浸猪笼,直接打死倒是便宜了。
眼看就要碰到楚姨娘的衣袖,柳洳雨拍开下人的手,声音响亮。
她将楚姨娘护在身后,凛然道:“敢问父亲,姨娘犯了什么罪?”
柳老爷险些气笑了,事已至此,奸夫都出现了。这个女儿竟然还问他是何罪名,他冷冷吐出几个字,“通奸罪,我倒要看你如何狡辩。”
柳洳雨道:“我没有狡辩过,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你说姨娘犯了通奸罪,请问有证据吗?”
她直视着柳老爷的眼,“敢问有何证据?仅这男人嘴皮子上下一碰,胡说八道几句,便能做为罪证定罪?那姨娘说她从未见过这男人,是不是也能证明她清白,可以脱罪?”
“不到黄河心不死,”柳老爷冷笑一声,“管家,给我把从这男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拿上来!还有从这贱人屋里搜出来的那些!”
管家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片刻后,他将一个鸳鸯戏水的暗红色肚兜扔到地上,除此之外,还有几块秀丽的小帕,几纸书信。
柳老爷嗤了一声,神情不屑,“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冤枉你的好姨娘。”
柳洳雨捡起那肚兜,又看向那小帕,上面没有什么很有代表性的物件,说是楚姨娘的可以,但说是安夫人的也行。
楚姨娘望着这些东西,翻来覆去地看,眼神有些呆滞,低声喃喃道:“都是我做的……”
她师承名师,针法特殊,绣法独特,整个阜城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按理来说,她这样的好手艺养个柳洳雨和青禾是绰绰有余。
但她平日里被安排了活,晚上又不舍得点灯,半月才能做好一件,她又没有门道,遇到的全是黑心商人,给的钱很少。
好不容易攒下一点钱。像是走了霉运一般,不是被人抢了就是全丢了,三人生活十分清苦。
楚姨娘抬起眼,语气坚定,“东西是我做的不假,可没有一件是我的。”她都是直接将做出来的东西送到店中去,那人给她一些银钱,至于之后东西卖给谁,她概然不知。
柳洳雨凝眉,又看向那书信,全是男人的字,很是潇洒狂放。
第一封信大意是写他阔别多年,死里逃生出来重新来见楚姨娘,并且约她见面。其余几封信便都是约她见面了,最后一封,已经谈到了私奔,按信件内容来看,柳洳雨“撞破奸情”的那一次,便是他们要私奔了。
时间跨别了半年,纸张的泛黄程度也有不同。
每一封信,络儿这两个腻歪字都要写上十几遍,生怕看信的人不知道收信人是谁。
柳洳雨松开手,那信纸便轻飘飘重新落在地上。
她语气淡淡:“这能说明什么?”
“第一,姨娘为了养我,偷偷卖出去了不少绣活,这些东西的确是她做的,却不是她的;第二,姨娘最喜素净,不爱大红大绿,更不可能有这样艳俗的贴身之物;第三,这些书信本质上都是这男人的一面之词,我若是这样模棱两可写上几封信,那我是不是也成了姨娘的奸夫?”
样样都是铁证,又没有一样是真能站得住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