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会?”楚姨娘捏紧了帕子。夫人不是心善的人,但一向也不爱搭理她们,但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有点理由,毕竟……
“怎么不会?姨娘莫不是忘了三小姐怎么嫁出去的?”柳洳雨吃了一口桃花酥,“夫人自那时起就恨上我了。”
楚姨娘想起了那时的事,恨的牙根痒,“她女儿先做了那等龌龊的事,怎么好意思恨你?”
柳洳雨耸了耸肩,“你瞧瞧三小姐的性子,能教养出这样人的怎么会是个好的?”有时候,有其母必有其女倒也不只是歧视。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柳霜瑜是怎么想的,人人称赞阜城明珠,林家商会的小公子对她一片痴心,本该是一片锦绣前程,光明无限,却非要那么偏激下作。
见楚姨娘深色沉重,她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就是姨娘这么好的性子,才教出来我这么好的人啊。”
楚姨娘笑着去按她的额头,“不知羞,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柳洳雨吐吐舌头,“我优秀还不能夸啦,我可一句假话都没说。”
楚姨娘笑着摇了摇头,见她笑容,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你性子真是像极了夫人……”夫人当年也是这般活泼烂漫。
“那姨娘你与我好好讲讲,她当年是怎么样的?”柳洳雨对这个传说中的娘亲也挺感兴趣的。
“好,”楚姨娘又去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开口,“夫人是霍家的小女儿,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老爷夫人还有几个少爷自是百般娇宠,奴婢第一次去霍府时,管家请她来选下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讲着讲着,泪水已经模糊了楚姨娘的眼眶,潸然泪下。
当时的日子多好啊,玉公主和瑶公主还为着谁来做小姐的干娘争得不可开交,将军贴着夫人的小腹听胎动声,一眨眼,那些人便都不见了……
柳洳雨吓了一跳,赶紧拿帕子擦她的脸,“姨娘,你别哭啊。”
楚姨娘泪眼朦胧,“奴婢对不起小姐,奴婢没本事,白让小姐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就是现在的好光景,都是洳儿自己争回来的,她这个做奴婢的,尽扯后腿了,远的不说,就说今日这事,要不是她不小心,洳儿也不会被柳家赶出来。
过几天,这阜城人得说得多难听呢。
楚姨娘本就是水做的,这猛地一松懈下来,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柳洳雨握着她的手,“姨娘,你要这么说,我就生气了,你有什么好的都紧着我吃穿,哪对不起我了?要说真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没我这个拖油瓶,你日子过得可潇洒呢。”
以楚姨娘品貌,找个贴心人,夫妻琴瑟和鸣,就算是夫家清贫一些,也总比在柳家过得要好,哪像现在,苦了这么多年,才过上差不多的日子。
一听柳洳雨这话,楚姨娘便急了,抹了一把眼泪,“你才不是拖油瓶!”小姐怎么可能是拖累呢?
“那姨娘也不是没本事。把我养这么大了,哪能是没本事呢?”
哄了好一阵楚姨娘才不掉眼泪了,想着刚才的事,又有点臊,“我先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睡。”哭成那副样子让小辈哄,丢死人了。
柳洳雨笑着抱了下她,将她送出去。
……
月明星稀,只有鸦雀偶尔掠过枝头,惊叫一声。
一黑衣斗篷男子飞檐走壁,手中执着一把长剑,眼如鹰一般锐利,掀开一片瓦,里面乌黑一片,没有一点声音,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声音微弱在这寂静的夜中却放的很大,“姨娘,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