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围城十天,以死伤一万多人的代价攻下了睦州城,可最后还是被方腊领着人逃了出去。
他们没想到城西十几里外的林中还躲着一千多马军,当城中突然点起大火发出信号,厉天闰就领着这一千多精锐冲进了正自攻城的官兵之中,辛兴宗也让这突然的状况弄得慌了手脚,被方腊冲出了城去。
当童贯领着人心急火燎的追到乌龙岭下,见这乌龙岭一侧临着安江,一侧便是高山险隘,那悬崖峭壁看得人是心中发麻。不禁让他更恨起辛兴宗来。若不是你放得贼首逃离,自己又何须再打这劳什子险关。只要方腊一死,一群宵小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气恼的跑回大帐,直接吼道:“辛兴宗来了没有?”
种师中知道他又要借故生事了,连忙劝解道:“末将让他留在城中围剿叛军余孽,应当要明天才能到。”
童贯见种师中给他遮掩,只好忍住火气道:“对这乌龙岭你们可有何办法?”
种师中忙道:“末将已派吴玠领着人往四处搜寻山道,想来晚些便有回报。”
一旁的刘延庆见童贯还是余怒未消,也跟着开口道:“大帅勿忧,此关虽然险要,可贼寇已经没有太多人马……”
话没说完童贯便没好气的挥手打断他话语,道:“这种地方说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点都不为过,哪怕没有多少贼寇驻守,咱们得死伤多少人,你们两不知道?”
种师中和刘延庆偷偷对视一眼,知道他还在为方腊跑了而生气,只好闷着头不说话。可也理解童贯的愤怒,眼看着就要攻下睦州,一战便可定下乾坤,却忽然听到贼首领着人冲出了西门,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
童贯看他俩都不说话,也觉得刚才口气有些不好,叹了口气接着道:“若是咱们还有水师,倒是可以先过安江,可如今建康水师在杭州城外已全军覆没,临时征召的船只却也少得可怜,如何打得过……”
“大帅,不如咱们绕过去?”刘延庆不禁提议道:“等晚些吴玠回来如果寻不到破关的办法,咱们不如留下人马围住此地,先往北灭掉贼寇老巢青溪……”
“你可曾算过要多少时日?”童贯出声打断道。
“多则二十天,少则半月。”
旁边的种师中见童贯看来,说道:“末将也觉得此法可行。”
“不觉得太久了么?”
他们俩自然不觉得童贯急得是什么,完全不想让士卒冒天大风险强攻。
闻言皆躬身道:“此地凶险非常,却并非可以藏匿大军之处。只要等大军夺下了青溪和歙州,这乌龙岭就是个孤寨,哪怕方腊小儿真躲在里头,到时候两头一围,饿也饿死他……”
两个西军大将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老成之言,哪怕童贯急着回京可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总不能真的舍几千上万条人命去填这沟壑,何况还不知道能不能填上呢。
只好点头道:“那便等吴玠回来再说。”
直到深夜吴玠赶回大营,言山中本有崎岖小道却已经被严防死守后,终于是放下最后的期盼。
他们不知道庞万春先是逃进了乌龙岭。作为一个领军大将,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吃第二次亏。而方垕、石宝等人一听昱岭关是被人寻到小路才攻破,更是把本来没有特别在意的山道堵得严严实实,飞鸟不进……
……
刘光世怀揣着瞒着童贯大发横财的梦想,越过无数高山野岭终于赶到了歙州城下。
见这城池没有苏杭等地那般高大,更是愈发觉得自己有多聪慧了。
唤过一员副将道:“速去劝降,免动刀兵。”
那副将领命上马直驱城下,对着上头的人就喊道:“尔等草寇听着,天兵不愿多造杀孽,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免死……”
话未说完,只见城楼上一员虎将已经一箭射来,招降话语还在喉咙眼,便被射中面目,掉落马去。
宝光如来邓元觉一摸自己的光头,对着庞万春笑着埋怨道:“你这人,咋不让他说完呢。”
“末将怕他话语影响军心嘛。”庞万春嘿嘿一笑,说道:“看模样还是个将领,杀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