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哈哈一笑,还是打趣道:“人家朝廷官府还讲究个短头饭,临时之言呢,你倒好,话也不让人说完。”
旁边高玉、计稷等人皆是仰头大笑,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可远处的刘光世却被气得直跳脚。
“给我攻城……”
旁边将领闻言连忙劝解道:“将军息怒,咱们远来一路劳顿,还需先稳住阵脚,再寻机破城。”
刘光世本来也是被气到了一时激愤言语,闻言便命人扎下营寨,择日攻城。
邓元觉见对方没有动静,便对庞万春等人道:“我欲趁其不备夜间劫营,你们觉得如何?”
计稷和雷炯二人皆是高声应好,只有庞万春和高玉觉得自己人马太少,出言相劝道:“看旗帜这将领是西北的刘光世,虽然此人不过是一个兵马都监,可其父却是西北大将刘延庆,大帅还是小心些为妙……”
高玉也道:“庞兄弟所言有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咱们还是谨守城池为要,免得招了官兵的埋伏。”
邓元觉闻言反而激起斗志,大手一挥,不屑道:“虽然他爹是虎将,可儿子不见得是啥好种。你们莫要再劝,待子时一过我自领着计稷和雷炯出城劫营,也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庞万春和高玉皆得听命于他,见规劝无果只好作罢。
邓元觉让士卒早些歇息一阵,待到子时命人偷偷打开城门,悄悄的摸到了刘光世大营附近,见虽然有人来回巡视,却不像有伏兵的样子。
他本就是个胆大之人,此时哪里还会犹豫,一跃上马挺起精铁禅杖。
计稷和雷炯二人见状连忙张弓搭箭,把辕门之上打盹的士卒一箭射倒……
“啊!”
两声惨叫过后,歙州城里最后的五百马军,个个点起火把,大叫着冲进了营寨。
“杀啊!”
五百人的怒吼在这宁静的夜空,犹如雷电霹雳,而那四处营帐被火把点燃后更是烧红了天际,里头的官兵连甲胄兵器都没拿就慌乱的冲了出来,可迎接他们的只有健壮的马蹄和愤怒的长枪……
刘光世从卧榻惊醒,营中已经火光冲天,连忙跃上战马,厉声的召集士卒聚拢,可没等士卒会齐,只见一个威武的大和尚一马当先杀进了惊慌失措的中军人群,就像个降魔的罗汉一般见人就砍,遇佛也杀……
刘光世见状哪里还能不怕,顾不上士卒一甩马鞭便往后跑,那群本欲上前抵挡的将领见主将都跑了,更是不带一点犹豫的跟着马屁股后面就追。
一万多人的营寨被邓元觉领着五百人马从前寨杀到后寨,又从后寨杀到左军,冲了三个来回才大笑离去。最后五百骑兵杀敌三千有余,却没损一人一骑。
……
庞万春和高玉见对面火势便知功成,又喜又急的在城楼处不停张望,毕竟隔着太远而自家人马也少,就怕邓元觉有个三长两短。
直等了两个时辰,终于听到马蹄声响和熟悉的叫喊声,连忙命人打开城门。
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邓元觉一跃下马,大声笑道:“谁和我说的虎父无犬子来着?依咱们看就是狗子,他娘的跑得比谁都快。”
高玉和庞万春自然知道他性子,连忙笑着拱手道:“皆是末将孤陋寡闻,还请元帅责罚。”
邓元觉和计稷等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一战杀得痛快至极,忍不住仰天大笑。
一把将手中禅杖丢给身旁亲军,回身对着一群杀得面红耳赤的士卒喊道:“兄弟们今日杀出我江南威风,我定禀明公主为大家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