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枢密相公,前往遂安运粮的人马刚刚出城,便被梁山一个唤作九纹龙史进的贼将,领着数千骑兵杀得大败……”
童贯听完汇报震惊的看着种师中,他们惊讶的不是粮草被截,而是对方居然还有数千骑兵。因为就在前日,去攻打歙州一直没有消息的刘光世终于派人传信,贼将林冲也领着五千骑兵进了歙州城,他被迫往北退往了绩溪,还望增兵。
“狗贼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童贯怒吼道。
种师中与刘延庆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神情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虽然自家大军知道要来江南,特意没带多少骑兵,可这贼寇能聚齐上万战马真是闻所未闻,若是让他们真的堵住大障山要道,然后再寻一个空旷地方便骑兵行军,谁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别傻在那了。”童贯见二人都不说话,厉声道:“粮草被截,你们说怎么办!”
种师中见他这么说,已经知道童贯有了主意。连忙给他个台阶道:“末将建议先退过大障山……”
童贯见刘延庆也在旁边点头,只好又喝骂几声,传令全军往北退兵。
大军行了两日才到大障山,却听探马奏报:山谷东边早有梁山数万人马扎下营寨,但是西边没见贼人,所有人皆是庆幸不已。
若是再晚来两天,等贼寇行进到大障山西边,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前军刚过,种师中忽见远处跑出来一个胖大和尚,把一杆精铁禅杖插在泥土中,便翻身下马。
种师中不禁好奇的看去,却见他忽然对着自己的种字将旗跪下,然后磕了三个头……
鲁智深虽然是种家手底下的提辖官,可西北各州各路将官多如牛毛,种师中哪里能认识那么多,不禁好奇的笑道:“这和尚莫非是傻子?”
旁边的王禀倒是对梁山多有些了解,连忙提醒道:“老种相公手下有个提辖官唤做鲁达,后来杀人逃进了五台山做了和尚……”
种师中闻言恍然大悟,长叹一口气,摇头道:“他能来跑一趟,也算是忠直之人了。”
很多话他不好说,身旁的王禀等人也不好说,可大家都明白,不管梁山也好,江南也罢,这些所谓的贼寇不都是曾经大宋的子民么。
旁边的“关中小太尉”姚平仲不禁出声道:“末将也曾听闻鲁达打死郑屠之事,可他现在跑来此地,难道就不怕引起柴进的猜忌?”
王禀微微叹气,心中暗道:“连王教头都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柴进造反,或许在他们梁山,根本没有猜忌这回事。”
……
李助和吴用受了方垕嘱托,第二日便出了昱阾关去往大营,可一到地头,却被青面兽杨志告知童贯退走后,中军已经往西到帮源垌大山外扎营了。
二人连忙又往那里赶,等进了大营已是晚上,心头直叹:这江南的大山可真难跑,若是在山东、河北,一天不得从大名府跑到登州去……
众人见了面客气几句,李助委婉的暗示帐中众将先回避,独独留下朱武和王进。
“方垕还想让我娶方金芝?”
柴进听他们说江南众将愿意入伙回山东,而且方垕还不去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可后面居然又跑出这么个事,还真是又惊又无奈。
“大官人,现在江南之事皆按咱们的谋划行走,可以说没出任何意外。”李助笑着打趣道:“哪怕这位金芝公主极是丑陋,您也忍忍吧。”
柴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女人地位本就低,除了正室以外,妾完全是可以互相送来耍的,柴进虽然很想改变这观念,可却不晓得如何下手。
而在他的心里,也一直记得这金芝公主本来就是轨迹中柴进最对不起的一个人。他听从宋江的安排去方腊家做卧底,后来被方腊看重当了驸马,可等宋江打破城池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却是害死家人的内应,谁能接受得了,最后自尽而死,却也是一个苦命人……
见柴进一直不说话,吴用连忙道:“大官人,咱们虽然知道您与夫人感情深重,可方垕只是想您娶这女子,并无以前的非分之想……何况小弟听江南兄弟说起过,这位金芝公主也是秀外慧中之人,可并不丑陋。”
“这样最好不过。”朱武与王进笑道:“大官人更可借此收江南众将之心,何乐而不为呢!”
柴进看大家皆焦急的看来,明白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而方垕此举,何尝不是给江南众将吃颗定心丸,也给他方家留下另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