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玉正胡思乱想，安然突然松手放开她。赵紫玉下意识的松口气，又莫名的有些失落。这种矛盾让她无所适从，便赶紧去外间唤吟风弄月。

吟风弄月端水过来伺候他们梳洗，盆子还未放下，就听安然问：“吟风，你说太子妃喜欢我吗？”

吟风自然答道：“太子妃自然是喜欢殿下的。”

安然又问：“那你说我喜欢太子妃吗？”

赵紫玉愣了，吟风也愣了，两人齐齐看向安然。弄月回过神来立刻抢答：“殿下当然是喜欢太子妃的。”

安然笑道：“你这丫头果然有眼色。”

酸涩有之，喜悦有之，五味杂陈不一而足，赵紫玉眼眶泛红又有了泪意。吟风弄月感觉氛围不对，以极快的速度退出去。

赵紫玉先坐到床上，好一会才开口：“殿下就不能直说。”

安然道：“你跟许伊人说的那些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非得让文钊转述？”

红姑娘的事怎么直说？赵紫玉低声道：“你不介意？”

“不值得介意。她跟我坦白过身世，说有个弟弟在紫阳书院。我原以为是老师的主意，着实没猜到是你。”安然语气很淡，赵紫玉心下惴惴，这事可大可小，全看安然的态度。安然又道：“谁伺候不是伺候，只要对我忠心，没有害我之心，不做过分之事，都不值得介意。你现下是太子妃，将来是皇后，总得有些计谋，后位哪有那么好坐的。”

赵紫玉一直都知道，她能安坐太子妃之位，靠的不过是这份忠心。安然看赵紫玉不接话，笑道：“我不直接说，还不是怕你骄傲。”

赵紫玉语气立时轻松起来，回道：“我再骄傲能有殿下骄傲？”

安然坦坦荡荡：“确实没有，毕竟是你先喜欢我的。”

大殿里发生的事安皇严令不得外传，但这岂能瞒得住？罗清对许伊人以命相护，说她不羡慕那是假的。

安然靠坐在椅子上，神色间带些慵懒闲散，赵紫玉脱口而出：“殿下，如若我……”

话刚出口就知不对，赵紫玉咬住舌尖止声。大概是今晚聊得太轻松让她失了谨慎。赵紫玉补救道：“殿下赶紧睡吧，再坐下去天都快亮了。”

安然偏偏不放过她，轻笑道：“如若你像许伊人一样是吧？”

安然起身走到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说你像她，只要你有心怀不轨的念头，三心两意的想法，我都能让你尸骨无存。我从不容忍背叛，你既然喜欢我也顺遂心意嫁了我，就一心一意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你。”

安然拂下帐帘顺手将她带下去：“别人都道太子妃聪明，怎会问出这样的傻问题？”

赵紫玉似是被他吓住，这会才回过神：“我对殿下当然是一心一意的。”

“好端端的哭一场，眼睛都红了。你这两天可别见老师，免得他在父皇面前又参我。三十大板我挨得住，心疼的还不是你。”安然轻抚她眼角：“小时候老师管我，长大了你管我，你们父女俩是不是克我？”

赵紫玉忍不住微笑。安然看她笑，心里松懈下来：“我看她当时模样可怜，以为没什么威胁才会被她算计。她长得没你好看，对男人算计利用，我能跟罗清那蠢蛋一样鬼迷心窍。你看你这吃醋的样，我若是纳侧妃，你岂不是要把朝阳殿给砸了。”

赵紫玉问：“你要纳侧妃吗？”

安然细细吻她，声音渐渐模糊：“你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恃宠而骄了，若是有侧妃跟你争宠，会不会好一点？”

赵紫玉身子发软，连带着声音都是软的：“殿下，我可不敢恃宠而骄。”

“不敢？”安然将手探到她衣服里揉搓，看她眼神渐渐迷散，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玉儿，叫哥哥……”

大殿里罗清坚决求死的模样让安然心寒。他以前喜欢叶湘兰，好像也不曾如此坚决维护。能得一人真心喜欢是种奢侈，假如这种奢侈要以生命为代价，那他还是不要好了。

安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渐渐喜欢简单平静的日子，而赵紫玉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