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像血葫芦一般躺在那儿,锦觅走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鱼儿,我我再为你种灵芝,好不好?”锦觅蹲下身子,把人扶起,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不起姐姐。”小润玉敛着双眼,轻声道。
锦觅不明所以,“什么?”
小润玉抿了抿嘴,难堪道,“让你让你看到这么可怕的场景,我我不该骗你。”
“不,不会儿啊,不可怕,”锦觅下意识摇头,摇完觉得不对忙点头,“可怕,可怕,”想想还不对,“不,不对,我是说,你不用道歉,你没错。”
“可我撒谎了。”
“没没有,是我,是我想当然了,”锦觅宽慰道,“小鱼儿,你是一尾好鱼,只是不愿让我担心而已。”
小润玉笑了,抬头看向锦觅,“姐姐,你可以抱抱我吗?”
“当然可以,”锦觅将人搂住,小心地避开伤口。
小润玉满足了,这个怀抱,他等了好久好久,原来是这么的温暖,足以祛除他透进骨子里的寒凉。
“姐姐,我一直希望有人可以抱抱我,因为我真的好冷好冷。每一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没有人喜欢我,娘亲看着我总是哭,我是不是多余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能活着总是好的,你不是多余的。”
“只有姐姐会这么想,可我听着还是好生欢喜,”小润玉笑着,再抬眸看向锦觅,却见人又一次在面前消失了踪影。
若不曾拥有过,便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吧,那个怀抱的余温尚在,却为何让他的骨子冷得发疼呢?
小润玉抱紧自己,却抓不住丝毫暖意,眼泪泛在眶里,却死倔着不肯落地,他抖了抖唇,自言自语,“还以为,终于有人愿意陪在我身边,原来,只是以为。”
抬头看向那道还在透着微光的窄小缝隙,小润玉第一次化了原形,呼啸着穿了过去。
幼龙飞天,其吟清清,上彻九天,下达九阴。
太湖岸上,小润玉盘起身子,等着自己因缺水而干涸至死,却不想,死亡没等到,却等来了天后,“小小鲤鱼,侥幸沐得天恩,竟诞下龙子,却不知其子承不承得起?!”
“你是谁?可否让让,你挡着我晒死呢。”
“晒死?你竟是要求死吗?”
“不用你管。”
“既是求死何必这般麻烦,我送你一颗毒药可好?”天后手托浮梦丹,欺哄道。
“好啊,”小润玉无有不可,信手拿过药丹,不曾思量便已吞食落腹。
天后一窒,半响才冷哼道,“倒是个有魄力的,也好,日后方能为我所用。”
“”润玉失了知觉,全然不晓后事,他不知道,他的娘亲只来迟了一步,便与他生生的错过,一把琉璃净火,烧了太湖三天三夜,生灵涂炭,不留余地。
凡间事,天不知。
九重天上,众仙家口口相传,天后自太湖带回了天帝遗留在外的龙子,为正天家血脉,特准其恩养于膝下,实乃母仪之典范。
神仙子嗣自古便艰难,千千万万年都诞不下一儿半女,这小白龙的出现倒真是个稀奇。
只可惜,好景不长,天后不过一年竟怀了身孕,三年后便诞下火凤凰,这嫡子一出,庶长子岂不尴尬?
一时间,这小白龙便成了那占地的物什儿,摆哪儿都嫌碍眼,索性将其挪出东宫,往极北之地的璇玑宫住下,从此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晃眼便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