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辛辣无情,凶残嗜血!
张渠义反应也快,旋身翻起,抽剑回防,剑招精妙灵活,可耐不住对方是一力降十会的狠角色,很快,身上便挂了彩。
“章屠!”
渠月刚从死亡的阴影中回过神,看见的就是张渠义鲜血淋漓的肩膀,顿时眼前一黑,胡乱抹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他脑门,气得浑身觳觫,“章屠,你这个混账!我救你的殿下,你现在对我二师兄做什么?!”
明明已经出谷去帮小观音处理诸多事宜的章屠,不知何时,竟然又回到了谷里。
甚至,对张渠义一出手便是杀招。
即使被质问,章屠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渠月只觉得心肺都要气炸了,丢石头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那出离愤怒的一击本该落空才是,然而,却有如神助,精准地命中了章屠脑门。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两道血迹顺着他面庞蜿蜒而下。
脑壳被重击,脑袋嗡嗡作响,饶是凶猛如章屠的糙汉子,也不由晃了晃神。
渠月趁机抱住他的腿,示意已经受伤的张渠义赶紧走。
张渠义迟疑一瞬。
然而,章屠却像是被流入眼珠的血激起了凶性,只是轻轻一甩,便将渠月震开,她倒了方向不对,整个人顺着梯田台阶面直直摔了下去,之后就没了声息。
“阿月!”张渠义倒吸一口凉气。
章屠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看,转而目光如电,死死盯着眼前形容狼狈的男人,虎目微眯,宛若盯上猎物的猛兽:“殿下所料不错,你们这些前朝余孽,果然还会回来……也不枉我暗地里蹲守了这么久。”
张渠义心惊。
只听章屠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竟然还敢回来!在害了我章家边军后,你们这群畜生,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仿佛是从地狱爆发出来的阴森怒吼,伴着刀影而来!
二人短兵相接,对方浓烈的憎恨如有实质,让张渠义后背阵阵发寒,就连持剑的手都开始不自觉发颤。
一人越战越勇,一人却暗生退避之心,争斗结果自然是显然而易见的。
渠月呻、吟着幽幽转醒,她捂着胀痛晕眩的脑袋,勉强坐起身,披在她身上的宽大外裳顺势滑下,她这才发现,不仅自己身上盖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就连自己身下都铺着柔软的衣裳。
她捻着衣料,目光四下逡巡一圈,最后定格在光着膀子,露出肌肉遒结却伤痕累累的脊背,正蹲在地上,拿着她挖荠菜的小铲子,认真挖挖挖的章屠身上。
渠月瞄了一眼他随意丢在一旁的染血钢刀,清了清嗓子:“我二师兄呢?”
“跑了。”章屠的回答言简意赅。
渠月微微颔首,靠着梯台坡墙,揉着太阳穴,阖目休憩。
梯田落差不大,但她刚刚摔下来的时候,姿势不太对,后脑勺应该是磕到石头了,意识虽然清醒,但脑袋仍是晕乎乎的,有些难受。
之后,二人便不再搭话。
章屠行动很快,比起最会磨洋工的渠月,不多时便挖出满满一布袋子荠菜,最后,他将东西交给渠月:“够了吗?”
渠月瞅着他手中很有分量感的布袋子,轻轻嗯了声,冲着他招招手。
章屠不明就里,蹲下身:“……怎么了?”
渠月没说话,示意他再凑近点。
章屠瞧了瞧她细胳膊细腿,只觉得像她这样的身娇体弱唯有脸好的女子,他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于是,不再防备,倾身近前,圆滚滚的虎目直直看她。
渠月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帕,一点点拭去他额中央的血污,他应该是漫不经心随手抹去的,以至于残留的血迹,在他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章屠心脏陡然一跳,面色涨红,下意识想躲。
渠月是那种小日子过得精致的轻浮女子,寻常姑娘家会有的东西,她无一不有。
甚至,还要比旁人更嘚瑟些。
就比如说,她的衣服都是用香熏出来的。
所以,她一抬袖,衣服和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暗香,就像是一道小勾子,一点点撩拨着没接触过女子的猛男心,滚烫的热气涌向脸颊,让章屠不敢看她。
“别动。”渠月下意识皱起好看的眉毛。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可章屠却像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咪,立刻不敢再动了。他僵在原地,任凭渠月给他擦净脸上血污,又从她干净的里衣上,扯下干净的布条,给他一圈圈包扎起来,全不见了先前的凶狠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