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夫深深叩首,不敢隐瞒:“回殿下,老臣很确定。前朝怀太子便是中了此毒,老臣的师父是最后给他诊治的御医,而老臣,作为学生,参与了毒方和毒药的销毁。”
“既然如此,时隔三十余年,这个东西怎么会再次出现?”
唐大夫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但他不敢说,额上渐渐渗出冷汗。
“这还用说吗?”
白贞心念电转,很快想通。
她瞪着渠月,带着恨不得食其肉其皮的戾气,“她就是赵氏余孽!跟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个贱人秽乱前朝宫闱,拿到前朝秘药,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扶苏哥哥,快把她杀了!”
“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只要看见她的脸,我就忍不住想起嫂嫂!如果不是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姑姑根本不会死,玿哥哥……也根本不会出事!”
说到最后,白贞已然恨到极致。
红着眼眶,不停流泪。
张守心被她凄厉样子吓到,忍不住靠在渠月身边,从她身上汲取暖意。
渠月没说话,抬手摸摸他脑袋。
婢女们拼命含胸驼背,恨不得把脑袋埋入土里。
随侍一旁的侍卫们也敛目沉声,下意识绷紧身体,等着殿下的命令。
刘辖司给白贞顺着气儿,生怕她气出个好歹。
白扶苏看向身侧的渠月,苦恼道:“怎么办,阿月有辩解的话吗?你要是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那我……就只好把你们都杀了。”
他的声音并不如白贞激烈,然而,落在张守心耳里,却直接把他吓哭。
“没有。”
渠月看也没看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枚白瓷瓶,睇给唐大夫,“劳烦您帮我瞧瞧,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忘忧散’。”
唐大夫身体一颤。
白扶苏莞尔:“她既然让你看看,你就看看好了。”
唐大夫这才小心翼翼接过白瓷瓶,打开瓶口,经过认真细致的判定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匍匐地上,克制住发抖的声音,哑声回禀:“这确实是忘忧散无疑。”
“果然是你!”
白贞当时就要上去把她杀了。
可扶苏哥哥的那两个侍卫却总是挡在她跟前,推又推不开,即使让他们让开,他们也不听。
白贞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没办法,她尖叫着扯下头上的发钗,狠狠砸向渠月的脑袋!
那是一支做工精良的嵌玉花形发钗,乃是用金玉所制,重量不凡。
渠月关注重点不在她身上,反应不及,只得匆匆偏过头,嵌着玉的花苞擦着她的额头而过,留下红肿的痕迹,之后才重重砸在地面,玉石顿时碎裂飞溅开来。
“你竟然还敢躲!”
白贞气急败坏,再次扯下头上的发钗,准备重新砸她一脸,却被刘辖司拦住。
不等她生气地质问刘辖司为什么也要帮那个赵氏余孽,视线余光却震惊地发现,她的扶苏哥哥,竟在忧心忡忡地看向渠月!
“……扶苏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白贞气得一边流泪,一边直跺脚。
“小师叔!”
张守心紧张地望向她额头。
“没事。”
渠月用手背擦了下,上面并没有留下血迹,很显然,只是有些疼,并没有破皮。
渠月了然,拍拍张守心后背,示意他起来。
张守心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从她怀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