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月不知道白扶苏又在发什么疯。
然而,太难受了。
这种被讨好、被取悦的感觉,会让她不自觉升起“我也是被爱着”的错觉。
然而——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喜怒爱恨重要吗?
不重要的。
她只会被舍弃、被愚弄、被践踏,哪怕事关生死,也从来轮不到她选择。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身体在极致的愉悦中融化颤抖,然而,内心却仿佛坠入地狱,一直无比理智清醒。
整个人像是被分成截然相反的两半,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濒临崩溃,忍不住哭着骂他。
白扶苏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更加兴致盎然。
即使是沐浴净身时,他也不消停。
浓郁的湿雾与水声交织的浴房里,充斥着混乱无序的响动。
不知过了过久,声响间歇。
渠月意识昏昏沉沉,伏在湿漉漉的浴池边细细喘息,在将要坠入梦里的瞬间,她敏锐感觉有人自身后靠近,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爬满肌肤!
她下意识推过去,却被对方擒住双手,反剪身后。
渠月双唇用力抿紧发白。
她讨厌这个姿势。
白扶苏涉水而来,自身后将她拥紧,感觉到怀里身体不适的战栗发抖,他垂下眼眸,戏谑地撩起渠月的湿发:“……就这么让你恐惧吗?”
“松开!”
渠月浑身僵硬,想要抵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白扶苏却不是听话的人,他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遗憾般喟叹:“如果不是张渠明做了多余的事,而是由你亲自动手,想必,你就不会这么耿耿于怀了罢。”
“不过……”
他话音一转,转而揶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让你任性妄为,虽然也能成功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但你向来鲁莽,过于一往无前,必定无法做到张渠明那般细致,万一被牵连可就不好了。”
“也无怪张渠明会担心你……”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渠月神色难看,骤然打断他的话,“能不能不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好。”
白扶苏脾气很好,微笑点头,“那我们不说张渠明的事,我们来聊聊你师父吧。”
也不等渠月反应过来,他就将她转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四目相对。
渠月呼吸一窒。
白扶苏引导着她的手,顺着他胸腹狰狞可怕的疤痕向下抚摸。
伤口虽然早已愈合,但通过残留的疤痕,还是能看出当初的情况是多么危急——那可是几乎是要将他纵向劈成两半的眼中伤势!
“感觉到了吗,阿月?”
白扶苏微笑,“这是你师父当年在我身上留下的致命伤……只是,我比你更命大,依旧活了下来。”
这样说着,白扶苏微微俯下身,贴在她耳垂边,发出狎昵低沉的笑:“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月,你的师父对我做处这种事,我们之间,又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
……
许久之后,渠月终于从漫长的疲惫中清醒过来。
只是,大概是因为陪着白扶苏胡闹的缘故,身体酸胀不适就不说了,就连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她唇瓣抿成苍白一线,抬手揉着太阳穴,缓解不适。
然而,不等她情况好点,身后就靠过来一道炽热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翻动一下,半边身体压过来,极具存在感的面容出现眼前。
——又是白扶苏。
渠月瞳孔一紧。
“已经不再起烧了。”
白扶苏跟她以额抵额,确定她的病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反复后,当即松了口气。
他坐起身,瞧了眼天色,顺势也拉她起身,“快要下午了,陪我用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