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勃然大怒:“大胆!沈家就是你这样的教养吗?竟然敢对定安王妃无礼!”
沈璃看都不看她一眼:“哦,对了,臣女好心奉劝定安王妃一句,出身低贱,就不要太恃宠而骄,拈酸吃醋只会让你显得德不配位。”
“到时候,要是连累定安王殿下被弹劾,可就真是罪过了。”
“您身为正妃,即使下九流出身,也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吧?”
渠月知道,这是很拙劣的算计。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王若薇当时是如何跟她说的。
但——
这又如何呢?
渠月抚摸着大黑顺滑的背毛。
因为受惊,大黑夹着尾巴蜷在她怀里,只要她停下抚摸的动作,它就会呜咽一声,让她继续抚摸,好像只要她摸摸它,它就不疼了,也不会害怕了一样。
渠月心软成一滩水。
她亲了亲大黑额头,眉眼含笑,颜如舜华:“抓起来。”
以钱左为首的侍卫们,从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听到命令,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扑了上去,管她是什么身份地位,统统擒住,捆小鸡仔一样捆起来。
“你敢!”
“我可是当今太后的侄女、皇帝的表姐!只因为一条狗,你就敢这样对我,哪怕是定安王都护不了你!”
“谁说……只是条狗的事?”
渠月缓缓站起身,从地上拔出那根染血箭矢,笑盈盈望着宛若瓮中之鳖的沈璃一行人,言辞温婉,“我,定安王妃,外出游猎之际,险糟刺杀,多亏了大黑英勇护主,才勉强保下一条命。”
“这根刻了沈家印记的箭,就是证据。”
“你说,徒有虚名的沈太后幼帝,护得住你吗?”
“你,你胡说!”
“我根本没有刺杀你!”
“我的身边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沈璃瞳孔一紧,额上的冷汗瞬时下来了。
她是没想到,眼前这个贱人竟然能如此颠倒黑白。
渠月微微一哂,再没看没脑子的她一眼,带着大黑回家。
之所以没直接把沈璃她们都宰了,以泄心头之恨,是渠月心里门儿清。
现在,还不到白扶苏追责沈氏的时候,也就说,别看钱左好用得很,但她根本不可能随便扣个帽子,就把沈家嫡女处置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她不急。
她会活得比任何人都久,顺带送他们一程。
渠月原本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不曾想,白扶苏闻讯而来,先是将她从头打量到尾,之后,并没有停留太久,就命人拖着那一连串阶下囚回京去。
再后来,风云突变。
简单的刺杀一事,却牵扯出赵氏余孽的身影。
这让所有想要给沈氏求情的人,瞬间息声。
当“刺杀”和“赵氏余孽”,这两个词关联到一起,渠月瞬间恍然大悟,想必是白扶苏已经准备好动手了。
她当即高兴起来。
而朝中的人也都是人精,不可能在明知道不能善了的时刻,还纠缠刺杀的真假。他们唯一忐忑的就是,时隔多年,不知定安王殿下准备扩大到什么地步。
之后的事情,渠月吃瓜都要跟不上节奏了。
沈氏原本就有不臣之心,与赵氏勾结,妄图取而代之。
而王家呢,早就跟赵氏有首尾,在他们之间起了联络人的作用。
瞬息之间,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沈氏王家,就皆因为自己女儿的阴司,被卷入赵氏逆臣贼子的行列。
事情紧张到这一步,唯一的遗憾,就是证据过于薄弱。
她们承认意图谋害定安王妃,却打死也不承认自己跟赵氏余孽有关。
这让一些朝臣敬佩不已,同时,也看到了翻盘的希望,开始在朝堂上,跟白扶苏唱反调。
就在这岌岌可危的关键时刻,一个人跳出来了,坐实了沈王两家心怀不轨的事实。
——王郎。
王家嫡子。
一个曾经死在海难里,如今,却成了京中有名著名珍宝阁老板的男人。
甚至,他还说出了王家当年包庇赵氏罪人之女瞒天过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