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公孙衍不知怎么的起了些愠怒,他刚要伸手去指她的后背问问她难道不知道那是多严重的抓伤,只是转瞬,公孙衍突然又明白过来了什么,手抬到一半就顿住,再尴尬地收了回去。
但是旋即,他又抬起了手。
倾城望他奇怪的动作,而背部伤痕疼得愈发灼烈,不由蹙眉,道:“你要干什么?”
公孙衍抬高两根手指,比在她目上的位置,呆呆说:“我去找水。”
倾城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略生愕然,回问:“找水干什么?”
公孙衍维持举着手的姿势,道:“洗伤口,雪豹爪子不干净。”
他这副表情又痴又傻,却像是被什么怪东西摄了魂一样,倾城有疑,警惕起周围,同时应付回道:“那你去。”
就着他手升起的高度,公孙衍把手指抬了过去,又在离倾城额眉一寸距离外停住。他嘴唇微动,瞧彼神态,竟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口诀在努力地想。
倾城偏过头,不耐烦地刚要说话,忽然公孙衍对她道:“你不要动,就在这里……”
倾城的眼睛被公孙衍紧盯住,她觉得公孙衍的神情还是不对劲,正欲有所动作时,公孙衍飞快把手指点到了倾城眉心上,随后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辉从倾城额上展开了来。
至此,公孙衍终于松了口气。倾城立即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但再想行动却是为时已晚,此刻她全身都已经动不了了。
倾城怒呵:“公孙衍!!”
公孙衍叹息道:“实属无奈,我也不想如此的。”说罢,他绕行到倾城之后,搀住她双肩将她扶了起来。
当他的手触及那爪痕处被抓毁的衣泽时,不知是因为伤口被触碰的沉痛,还是因为公孙衍此举带给她的惊骇,倾城惶怒地大叱:“公孙衍你敢?!!”
与她的呵声同时间响起的,是一声衣帛撕裂音,接着是第二声。
倾城惊恐地睁大了眼,她拼命地想摆脱,但整个身体一丁点也动不了,唯能感觉到公孙衍撕开了她背后的衣裳。第一次因惶恐使一颗心跳得如许剧烈,她震怒地吼道:“公孙衍!停手!你要是敢、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的手本来就抖,此刻被眼前怵目惊心的情景嚇到,一双手更加抖得不可遏,恐怕被她察觉,便慌忙把手撤了开。闻她此等激愤的话语,也只是道:“那我便等你寻空。”
三大条斑驳血痕从她的肩头一路下沿,远到椎骨下侧,深到寒寒白骨,皮伤肉绽,乌血平流。
在公孙衍停怔的短时,他心里乱得难以分辨想的是什么,甚至倾城,都并不明了此刻心中的感情。在倏忽模糊的视线中,倾城猛然发现自己掉了一颗泪。
非因痛楚,或羞,或耻,或恨,一瞬间密密麻麻揪住她心脏的驳杂情愫,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分清。
而在公孙衍拭去了倾城伤口旁外的血迹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些原先被血色掩盖住、一个一个早已结痂成疤的粉色印痕。
少女肌肤如玉,然而一次次留下的疤痕破坏了这份无瑕,是为女子短短半生中磨难和锤炼的见证,也变成了女子生命里最痛苦、和不愿相对的伤痛。
因何所致?缘谁于此?
她的心突遭一钝痛。也许是痛得承受不住,也许是害怕再一次地落泪,她把牙关咬得死紧,抑下咽腔后,说了一句:“公孙衍,我恨死你了。”
公孙衍拨开瓶塞,喉中干的发紧,说:“本来就那么憎恶,多讨厌一点也无妨。”
猝不及防的猛一阵痛,使得倾城背部皮肉禁不住地痉挛,公孙衍取药的动作顿住。少顷,道:“忍一忍。”
只是再往后,直到公孙衍在她的全部伤口上抹完药,倾城都再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公孙衍在给她盖衣时不知想起什么,拉衣摆的手指又僵住,突然说:“对不起,对不起。”
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他垂下眸,额端跟着塌下一绺发,显得小王爷有些落魄。
倾城没有回应他,他也没有想倾城会回应,在起身解掉对倾城的定身术时,又说:“但你要活着回去的,你家公子,会希望你安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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