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整日围着儿子、丈夫转。
看起来,那么温良、无害。
但她小瞧了她。
郁嘉言是个平庸无能的人,从恋爱脑来看,也对继承权没太大兴趣。
可他多年来,一次次给她添堵、找麻烦。
或许,背后都有他这个好母亲的手笔。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闪进了眼帘——是之前视频里呼吁正义、引导舆论的记者。
那记者是个女alpha,穿着黑色工作装,脖颈上挂着工作证,名字叫夏蕾。
“郁总,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问题一如既往的犀利:“你是否因为sy国际酒店失利,而选择对亲弟弟暗下毒手?”
郁雅知没回答,狠狠拽下了她的工作牌,面向了镜头:“夏蕾,夏记者,你这么急着往我身上泼脏水,收了孙美卿多少钱?嗯?sy国际酒店的新闻,你就在那里夸大事实、恶意揣测、甚至引导网暴,你知道我已经向你发了律师函了吗?”
说到这里,她扫了眼在场的记者,记下一个个工作牌,凛然道:“在场的诸位,但凡像刚刚胡言乱语发新闻,损害我以及sy的名誉,我必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她这么发了狠话,记者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镁光灯还在闪。
但很快被关掉了。
郁父这时候带了几个保镖走了过来,冷着脸,不怒自威:“都散了。这里是医院,吵吵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点记者的职业素养?”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孙美卿在这时说:“各位,不好意思了,我是关心则乱,一时口不择言,我们雅知是个好孩子,断不会做出那种事。你们都是追求正义的记者,千万别因为我几句话……”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这点小事,真不值得各位奔波一场。都赶紧散了吧。”
记者们听她这么说,也就离开了。
郁父等他们离开,也不说什么,迈步进了病房。
病房里
郁嘉言俊脸几处擦伤,渗着血,还嘶嘶叫着:“痛死了。爸,你快去问医生,能不能打止痛针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啊!”
郁父没理会,看也没看他,而是瞪着妻子:“怎么回事?怎么会来记者?”
他一整天都在警局那边活动,刚约了局/长吃饭,就听说儿子“摔下了楼”,气得他差点当场心梗!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孙美卿见丈夫询问,嘤嘤嘤哭得梨花带雨:“诚哥,我也不知道啊,言言摔下来,我太慌了,只顾着叫医生,也不知道记者怎么就来了。”
她擦着眼泪,泪眼盈盈,无辜又可怜。
郁雅知懒得看她戏精上身,直接走向病床,给了郁嘉言一个大耳光。
“啪!”
很响亮。
郁嘉言太惊讶,以至于都忘了喊疼:“你、你怎么打人?”
郁雅知抬手还想给他一个耳光。
郁嘉言捂着脸,一边躲避,一边大吼:“你还打我!你要是帮我,我能跳下去?都是你!郁雅知,你看我这么痛苦,你不管我!你就看我笑话!”
郁雅知捏着拳头,忍住再次给他一耳光的冲动。
“我好像明白曲染了。”
她喃喃着,在这一刻,明白了曲染——她现在真的迫切想要逃离这个混乱、糟糕的世界。
没有人理解她。
她被后妈算计,被父亲衡量价值,被弟弟伤害,被媒体扣上各种帽子……
她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郁嘉言不知郁雅知的心伤,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姐,曲染怎么了?”
郁雅知没说话,拽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孙美卿拦住她,哭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给言言说了什么,你前脚刚走,他后脚跳楼?你不解释,今天别想走!”
郁雅知现在烦透她了,没一点耐心,直接狠狠拍掉她的手,喝道:“你问我要解释,我还想问你要解释呢。今天记者为什么会来?sy新闻的事,记者也来的很快,你有没有推波助澜?或者,孙美卿,你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幕后黑手?”
“你简直疯了!”
孙美卿眼睛瞪得要吃人,没一点美感了:“你是疯狗吗?你现在胡乱攀咬!诚哥,你管管——”
“够了!”
郁父怒喝一声,被吵得脑子疼:“都闭嘴!”
郁雅知冷笑:“真相如何,我会查清楚。郁董,你被一个女人玩弄了!”
她连父亲也不叫了。
父女关系不知不觉间降至冰点。
郁父听着她的话,也惊住了:“你喊我什么?你刚说什么?”
郁雅知没理会,迈步就出了病房。
她没父亲了。
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起,她就没父亲了。
无论她做的多好,也得不到他的认可、他的爱了。
好难过。
好心痛。
也……好委屈的。
她明明一直努力的,怎么越努力、越糟糕了?
郁雅知坐上了车。
她没开,趴在方向盘上,眼里一片雾水。
在这个私人空间里,她隐忍着泪水,任凭悲伤蔓延。
【神魂颠倒
迷恋着你神魂颠倒……】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着宁璇的来电,心里一颤,又有了些安慰:还好,这个世界还有她。因为她,这个世界,也不至于那么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