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氏抿着嘴唇不说话,李长发还要给她磕头,就被旁边张小凡的爹和福来硬拉着搀扶起来了。
张小凡的娘看李长发一家子不去求里正,也不跟着李金凤去祠堂看看,就觉得他们没准儿要逼二妮家,李金凤虽然犯了律法,可在乡下向来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法子,那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只要二妮他们不去追究李金凤,她李金凤啥事也没有。李长发家不可能放过二妮他们,就想着留下帮衬一下,万一李长发家闹起来他们还能帮着二妮一些。
小凡娘假装劝解道:“长发家的,我看你们还是应当去瞅瞅你家闺女,问问她到底咋回事?就算官府来人了,真是无辜的官老爷肯定也会查出来还她清白,你们为难大妮娘有啥用,她也不能替官老爷审案子啊?”
旁边还有等着看戏的人,有一个就是那个二流子,这个二流子和李长发有点儿不合,因为有一次李长发在一边儿看着他们赌叶子牌时多嘴说了他的牌,害他输了几十枚铜板儿,这时候看李长发家倒霉,心里正暗爽着,这时候不踩一脚等到啥时候,吸了吸气大声说道:“可不得叫官老爷来查查哪个这么黑心,敢下毒害人,这样的不查出来,由着她留在咱豆庄村,万一哪天看谁不顺眼了就洒一把毒药……咱村的水井可是没人守着,谁知道她会不会丧心病狂灭了咱全村,想想就吓人哩!”
原本还觉得李二妮又没真喝了毒药,还要把堂姐家赶尽杀绝的人这么一听,寒毛都竖了起来,纷纷附和那个二流子,把李婆子气了个倒仰。
李婆子见李长发说不动老大家的,冲上去就要厮打李田氏:“你这个黑了心的婆娘,咋能眼瞅着亲侄女去死?傻二妮,别以为你嫁了人就翅膀硬了,你敢告金凤,我就去官府告你娘不孝顺,告你忤逆,我把话放到这儿,金凤要有个啥不好,你们这一房也别想落个好!”
众人见了忙把李婆子拦住,李婆子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张奶和张小凡的娘,反倒撕扯的气喘吁吁。
李田氏听了李婆子刚才那番话,一脸惧怕的神色。福来媳妇儿都皱起了眉头。
李老头一直在一边儿装木头,李田氏家做的好吃食一碗碗给他送,也送出了几分香火情,二妮子嫁了赵家,赵郎中的家产不全是她的了?甭看她平日大大咧咧的,其实这丫头厉害着呢,心眼儿一点儿也不少,心眼儿少能嫁了这村里小姑娘都巴拉的后生?老婆子就是目光短浅,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该靠着哪头!
金虎那孩子眼瞅着是养废了,比三小还大两岁呢,成天只会惹事生非,哪儿有三小这孙子有能耐,小小年纪就跟着做买卖了,将来没准儿还能到城里扎根,他老头子还能享享孙子福到城里风光风光呢!
“老婆子,你都当奶奶的人了这说的叫什么话,瞧瞧你这么大岁数了闹腾成个什么样?金凤要是没犯错,官老爷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还没开始查呢,你就闹这么大阵仗,我看这个家就是让你给败的,再敢胡说八道扯到孝不孝上去,我就先休了你这老婆子!”
李婆子老脸通红,这老东西竟然当着一堆人的面说要休了她!
李刘氏恨的咬牙切齿,一脑门子火直往上窜,这老不死的这时候了都不救金凤,反而维护李田氏这一房!顿时哭喊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公爹!金凤她可是您孙女儿啊,金虎是您孙子,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啊。您求求大嫂吧,让她给我们这一房留条活路,她要啥我们都给,让我们给她跪下都行,求求您就跟大嫂说说好话吧……”
李老头有些心虚,大声说道:“长发媳妇儿,金凤现在嫁出去了,她可是冯家的人,你总跟金虎扯一堆儿做啥,你是金虎的娘,脑瓜子也放清楚点儿,别该你不该你出头的都往上撞,这事儿冯家就管了,要我说你还是省点儿力气,长发,你劝劝你媳妇儿,让她别在这儿把糟心名儿往李家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