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税都收多少钱?”
“一两。”
“嗯?”
“五十文。”
“到底多少!”谢时韫耐心用尽,掐着小兵的手也更加用力。
“五十文!五十文!我说我说!定的是五十文,但其实我们收的都是一两。我们当小兵的,家里也要交税,可是我们的钱也交不起这么多,于是我们在收税的时候就会多说一些,用收上来的差价,去交我们自己的税。”
穗岁越听越气,在后面直跺脚:“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小兵见面前三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阴沉,心里也越来越慌,越来越怕:“大师饶命,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那官兵被谢时韫吓得尿了裤子,地上的土晕了好大一摊。
谢时韫松开钳制住他的手,小兵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地喘息着。
谢时韫用帕子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小兵说:“我不杀你,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钱。”
小兵呆呆的“啊”了一声,谢时韫又道:“你们这最大最好的青楼是哪里?”
“醉春楼,就在前面。”
谢时韫点点头说:“你就去那里,吃酒也好,别的也罢,你只需要帮我打探出,那里前些日子有没有卖出过一个小男孩儿,谁卖给了青楼,又是谁买走了他?买走他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明天一早我在这里等你。”
“好……好。”小兵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刚想从地上爬起,谢时韫动作更快,从他腰间抢走了他的佩剑。
“去吧。”
那小兵也不敢说什么,捡起地上的帽子,捂着□□的衣物,飞快地跑了。刚拐出小巷,便撞上一队官兵,小兵飞快转身,却仍被人看到。那领头地问:“张松,你的剑呢?”
那名叫张松的小兵支支吾吾的想着借口,然后猛然提高嗓音说:“是啊,我的剑呢?哪个缺德的趁老子拉屎的时候,把老子的剑偷走了,别让我抓到他,抓到了我抽了他的皮!”然后张松就在一群笑声里气急败坏地跑走了。
谢时韫转过身来看向常珂:“施主有何打算?”
常珂看向远处,听着身旁的喧嚣,再回神时眼里充满了坚定。她说:“我要回去。”
谢时韫笑问:“孙同可曾说过准备何时将你送给钱不尽?”
常珂颔首:“今夜。”
“那想必他为了时间,今日不会伤你。”
“但愿如此吧。”
“大师是想……”
“施主此时回去,等到他将你送出来时,我会在半路替你。到时施主只需同我身旁的这位姑娘一同藏好就是。”
穗岁打了个喷嚏,听见谢时韫的话,拽住了谢时韫的衣角。
“大师为何……”
“我只是有些事需要弄清楚,不仅仅是钱不尽一个人的问题,我要知道钱不尽买官的尽头到底是谁?”
谢时韫看着身边低着头噘着嘴的穗岁,抿了抿唇。就是这样,事情总是存在着两面性。他若要弄清楚此事,必然不能带着穗岁一起去冒险。穗岁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一想到谢时韫要只身犯险,自己又要留在客栈担惊受怕,穗岁瘪着嘴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变成谢时韫身上的小物什,这样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常珂点点头,趁着时间尚早,三人寻了个小客栈,常珂也给谢时韫和穗岁仔细讲了晚上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楼秦的地形和方位。踩着暮色,常珂回到了那个魔窟般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