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忧正要辩解,李浪深却在这时出言:“现在我们急着赶路,这些不紧要的事,以后什么时候都能说。大家还是吃完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姜离合很是不解。这少忧明显有问题,沈寂听也说了,他们二人都对她心生怀疑,可李浪深此刻又是为何制止自己试探?
“可是这不是十分可疑么,你真的放心将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女子放在自己身边么?”他冷哼道,“或许这人,还不一定是男是女呢。”
“你莫要污蔑我!”少忧终于有些恼了,“那你怎么不说说你,你又是谁?我看你这么活跃,不单单只是一个车夫那么简单吧?”
“我是谁与你无干,可你却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叫人不得不多想。”姜离合回道。
“今日我尚且不追究你是谁,若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完,没再理会少忧,自己先找了一块地阖目休息了。
李浪深心知此刻不是和她闹翻的时候,便安慰她道:“我这车夫其实是我父亲派来照顾我的。他为人率真,说话耿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事的姐姐,”少忧说道,“我确实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与沈大哥,别人怀疑自然正常。”
李浪深也没再追问。虽然少忧此人,如同一团迷雾,可她看起来却并无伤人之心,对她也很恭敬,那不如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揭开她的真面目也不迟。
“睡吧。”李浪深朝她说道。
一行人休息过后,从陆路转了水路,没用几天便到了扬州附近。
杨柳依旧不改,日头还是那么明媚,早起的小贩还在挑着担叫卖着,此时的扬州,同五年前似乎并没有多少差别。
沈寂听很是怀念。
这里的柳絮石砖,这里的风土人情,都是自己从那个鬼蜮出来后第一次真正好好看过的风景,再一看,他只觉得唏嘘不已。
他们为了赶路日夜兼程,来到这时已是疲惫不已。几人匆匆忙忙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姜离合与少忧终于能好好休息,连早饭都没吃便睡下了。
只剩沈寂听与李浪深。
“阿深,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沈寂听将行李放下,问李浪深道。
“我不累。”她回道,“我们找家店吃点东西吧,有些饿了。”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店,店里的馄饨十分鲜美,你一定会喜欢。”
沈寂听将李浪深带到了一处临水的摊子。
这摊子看起来十分不起眼,搭着个油布棚子,用粗麻绳在木头棍子上捆紧,便成了这个简易的摊子。
小二见来了客人,将巾子一甩搭在了肩上,殷勤地走出来笑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两碗馄饨,一碗素,一碗多加葱姜椒麻。”沈寂听吩咐道。
“好嘞!客官请稍等!”
沈寂听朝不远处一瞥,拉着李浪深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远方的江水和柳树。
“两位客官,馄饨来了,”店家将馄饨端了上来,“请慢用。”
这时,沈寂听却忽然叫住了店家:“这馄饨店,从五年前便开着了吧。”
“正是。小店在这里开了快八年的时间了。”那店家笑眯眯地回道。
“既是如此,那这边的一些风物趣事,你也知晓了?”沈寂听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这扬州城周围的事啊,我可是几乎都知道呢,就连杨二狗家老黄牛生了几胎,我都清清楚楚!客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沈寂听见他似乎根本不忌惮外来客人,就接着问道:“你可知,最近离合坞、青鲨帮那一片海域,可有什么好玩的趣事?”
“哟客官,瞧您说的,那片海能有什么趣事啊!”店家愣了愣,回道,“最多不过就是那青鲨帮帮主的小妾怀了孩子,一个帮的人都十分欢喜罢了。”
“那可真是没趣,”李浪深撇撇嘴接上话,“听说当年钧雷山庄与青鲨帮闹矛盾,还以为有什么趣事可听呢。”
那店家见李浪深提及此事,表情忽然变得惊恐起来:“可不敢!小老儿可不敢说那秘闻,被人知道了,不好!”
沈寂听知他许是忌惮青鲨帮的人,换了个话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钧雷山庄自灭门之后,那片地如何分配?是给离合坞,还是给青鲨帮?”
店家这才松了口气,凑近去悄悄说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这钧雷山庄啊,没分给任何一边势力。”
“这又是为何?”李浪深适时问道。
“这本来是一个忌讳,不过既然二位问我了,那小老儿就斗胆告诉二位。那钧雷山庄五年前被灭,死了三百多号人呢!据说当时的山庄血流成河,遍地都是残肢死尸,那叫一个惨啊!”
“许是死的人太多了,阴魂不散啊!站在山庄外面就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还会鬼打墙!所以这些帮派就被吓到了,都不愿意接手。原本还说这片地归霁月阁呢,可霁月阁离这有一段距离,又如何接手?故这钧雷山庄遗址啊,就变成了三不管地带,没人敢去啊!”
竟是如此么。
李浪深觉得这个理由十分荒谬,却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安静听着。
“那可真是晦气,”沈寂听笑道,“多谢店家解惑。”
“应该的应该的。”那店家见他二人似乎不再有问题,忙不迭跑了。
李浪深笑了笑,扯了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这钧雷山庄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我们做事就会方便许多。”李浪深说道。
沈寂听却没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就坐在旁边,托着腮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样?这家的馄饨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