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君是要嫁入王府的,王妃的娘家身份怎可如此低微,旁人不会明着说,背地里难道不会笑话?夫人是聪明人,想来如何选择才是最有利的不会不知道吧?”
屋里安静了片刻,又是宁远侯夫人的声音:“乔夫人放心,玲珑即便是回了侯府,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侯府在太平村附近也有几个庄子,我们会为二老养老的……”
“哐啷!”
宁远侯夫人话说一半被踹门声打断,她愕然抬头,是乔玲珑一脸怒容的出现在门口。
乔玲珑听到这里便忍不了了,她一脚踹开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娘亲护在身后,瞪着宁远侯夫人厉声道:“侯夫人若是来道贺的,鄙府欢迎,可您若是来找茬的,我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上门欺负主人家还得忍气吞声,这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宁远侯夫人一噎,可看向乔玲珑的脸,又摆出笑脸,“玲珑啊,小时候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是我们侯府的嫡小姐啊……”
乔玲珑不等对方说完,冷哼一声打断了她,“侯夫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据我所知,宁远侯府的嫡小姐七岁那年就已经夭折了,坟茔还在曾家祖坟的墙根底下呢,怎么,难道当年曾家是欺君罔上的吗?!”
话音一落,宁远侯夫人的脸色变得煞白,“乡君!没有证据……话不能乱说!”
乔玲珑讽刺的勾了勾唇,“夫人也知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能胡言乱语,那方才夫人为何同我娘亲胡说八道?”转头握住乔夫人的手,“我乔玲珑这辈子只有这一位娘亲,旁的阿猫阿狗就不要来乱攀亲戚了!”
“你!”宁远侯夫人被乔玲珑讽的浑身发抖,站起瞪着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乔玲珑却不再看她,回头对门外高声道:“耿嬷嬷,送客!吩咐管家以后这等刁客也不必往家里请了!”说完拉着乔母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出了客院,乔玲珑骤然停下步子,顿了顿,酝酿了一下作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才转身对着娘亲,“娘~~你不要玲珑了吗?”
乔母原本被宁远侯夫人说的有些动摇,可看女儿这副样子心立马揪了起来,“玲玲,娘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旁的不说,我们家的身份确实和侯府没法比啊,而且她说……”
“娘,”乔玲珑上前一步抱住乔母,“您是信她还是信我?我就是乔家的女儿,也不会委屈自己过日子的!
“我刚到太平村的时候有孩子当着我的面说我是捡来的野种,没人要的孩子,您拉着我打到那人家里去,把那家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我至今都记得您将我护在身后时的背影有多高大,如今女儿长大了,换我来护着您和爹还有弟弟,今后,谁要是再敢在您面前胡说八道,您只管使人将他打出去,无须顾忌。”
“这怎么行,”乔母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有这份心娘知道就好了,这样不是得罪人吗……”
乔玲珑放开乔母,替她擦了擦眼泪,“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您放心大胆的做就是了。”然后对跟在后面过来的耿嬷嬷道:“嬷嬷,这话我放在这,您以后跟着娘,但凡有人在我爹娘面前大放厥词的,只管丢出去,不必客气!”
耿嬷嬷愣了一下,随即福身应是。
乔玲珑点点头,回头对满眼担忧的乔母笃定道:“娘,信我。”
乔母看着女儿,到底点了点头。
。。。
将娘送回主院乔玲珑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卧房便扑到了床上,哼哼着将春桃春燕挥退了出去,等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乔玲珑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蹭了蹭。
她方才跟耿嬷嬷那么吩咐并不是赌气,凤翎也做了一年的摄政王了,这一年他是怎么做事的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但凡意图党附且表现出来的基本不会得重用,他是真的只想教好小皇帝,到他可以亲政时不拖泥带水的直接还政的,所以做个孤臣最好,反正有庆王的爵位在,富贵是不会缺的。
正想这些有的没的,突然觉得床边一沉,她吓得一下弹起来,“谁?!”手伸到头上去拔簪子,眼前的却是凤翎的脸。
凤翎挑着眉头,“想什么呢,我进来都没听见?”乔玲珑的头发因为把脸埋在被子里而有些凌乱,又拔掉一根簪子还垂下来一绺,整个人失却不知道是他时的凌厉后显得呆呆的,不禁勾起唇角,抬手将那绺头发给她别到耳后,“忙了一天,累了吧?”
乔玲珑丢掉手里的发簪,撇了撇嘴,往凤翎的方向挪了挪,一头扎进他怀里,“嗯,累了。”
凤翎笑着拍了拍乔玲珑的背,顿了顿才道:“我让钦天监选了日子,我们大婚安排在下个月如何?”
闻言乔玲珑猛地抬起头,“这么快?”不过也只是意外并没有排斥,这也是今天在宁远侯夫人破坏了她的生辰之后唯一能然她振奋起来的好消息了吧。
“这我都嫌慢了,”凤翎嘀咕,随即又解释道:“婚礼的东西我早叫他们准备了,只是日子没定,不会委屈你的,腊月的话因为要准备过年,过年后又要处理年节封印时积攒的公务,再往后推好日子就得排到明年三月后,又是小半年的时间,所以就定在冬月了。”
“哦。”乔玲珑看凤翎一副平淡的表情,手却紧张的直攥拳,心里暗笑只哦了一声却不说好不好的看着他,抻了好一会儿才在憋不住笑出来后应了一声“好”。
得了她的回应,凤翎松了口气,纵容的任由乔玲珑笑着在身边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