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魏芸儿腹中一阵阵翻动,搅得人都睡不安宁。江蟹吃得太多,闹肚子了。嘴馋惹的祸。
没办法,只能起来,上了好几趟恭桶,才舒服了。
一提茶壶,水都已经喝干了。今晚需要补水,就提着茶壶,出门去驿馆的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烧好的水。
下一次,无论如何都得学会克制。真惨!
提着茶壶,来到厨房,还好,厨房灶上没熄火,热着水。先倒了一碗,解解渴。再把茶壶注好水。拎着回去。
到了庭院中,看见月光似水。抬头,看见对面的厢房烛光一灭。
季公子现在才安寝,真是废寝忘食忘我工作,好劳模!
正想转身推开房门,看见对面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黑色身影从里面钻出来。
小偷?强盗?
不关我的事,当自己没看见。也不要让对方发现。
想推门躲到房里。心中一急,脚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一倾“铛”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
那声响在寂静的夜,是余音袅袅。光明正大的宣告这里有一位偷窥者。
黑衣人理所当然的注视着,狼狈倒地,挣扎起身,手足无措的女子。提着手中的刀,就走过来了。
即使隔着庭院,都能看得对方眼中热腾腾的杀气。
“杀……”
来不及喊完整,就抱着头,往旁边一滚,那里有桌子椅子,大概能躲一躲。
黑衣人几步就跃过庭院,来到石桌前。那女子就在石桌对面,用刀砍,女子一缩,就缩到了桌子底下。自己绕过石桌,那女子也绕着石桌跑。
“杀人……”
女子又叫。
情急之下,黑衣人一蹲,拿刀去捅。女子吓得往后一仰,就跌坐在地上。
看你还往哪儿逃!
黑衣人眼光一闪,挥刀就斩。
“铛”一把长剑架住了刀锋。
季弘毅反手一剑刺向对方,黑衣人举刀就挡。刀剑相撞,迸射出点点花火,两人腾挪打斗,战在了一起。周围很快就有官兵点起火把。
季明忙过来扶起魏芸儿,让她坐下歇口气。
那边,黑衣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呲”
被季弘毅长剑刺中大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官兵一拥而上,将他捆绑好。
黑衣人对季弘毅怒目而视
“姓季的,要杀要剐随便。老子受了王知府的恩,就不怕被你抓。”
季弘毅一挥手,有人上来用布,把黑衣人的嘴塞得满满的,押走了。
季明把我扶回房里休息。
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烛火。
季公子的精兵强将真的能保一路平安吗?或者,他本身就是危险的携带者?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季公子进来了。
季弘毅看着魏芸儿苍白的脸,有一丝心疼。走上前拱手施礼。
“让姑娘受惊了。”
“大人言重了,芸儿还没有谢大人救命之恩呢。”
魏芸儿起身道谢,季弘毅连忙伸手扶住。
“岂敢,是在下做事欠考虑。才惹出这样的事情。好在姑娘无恙。”
烛光下,季弘毅真诚道歉,满脸愧疚。
“大人,事情发生谁都想不到,就不要再谢再道歉了。大家平安就好。”
魏芸儿笑着看响季弘毅,眼中已经恢复了光彩。
“姑娘这样想,甚好。不知姑娘这么晚,为何在外面?”
“腹中饥渴,去厨房弄点茶水喝。”
低下头轻声道,不会老实坦白,那样有损形象。抬头看季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连忙转移话题。
“刚刚那个黑衣人,是受了王知府的恩。恨你抓了王知府,所以来报复的吧?”
季弘毅点点头。
“此人深受王礼仁礼遇,此次来是想杀在下的。可惜在下刚刚不在驿馆之中。他把姑娘当做在下的人,所以也想杀之而后快。”
“原来如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魏芸儿一脸感慨。
季弘毅一愣,看着魏芸儿,心念一动。
“魏姑娘觉得这人做得对?”
季公子一眨不眨看着我,眼中是深深的探寻。想了想,对他微微一笑。
“芸儿觉得,无所谓对错,只能说这个人,把情义置于法理之上吧。”
季弘毅默默念了几遍“情义置于法理之上吧。”抬头盯着魏芸儿。
“姑娘难道不怕是季某抓错了人,情义置于法理之上呢?”
“大人不会。”
“为何?”
季公子目光炯炯,一定要问个明白。
“元宵寻人时,大人夸芸儿不计私怨,也要拐子活着,好审案惩治。芸儿就知道大人是个法理在心的人。”
望着魏芸儿盈盈笑脸,坦诚的目光。季弘毅彻底呆住了,内心泛起一阵阵潮涌。
“大人”
听到魏芸儿叫自己,季弘毅忙敛了心神,垂眸站起来。
“夜已深,姑娘休息吧,在下告辞了。”
送季公子出门,熄灯,躺在床上那一刻,整个人都松弛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季弘毅站在庭中,看着月光。
“大人是个法理在心的人。”耳边又响起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