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芸儿回到医馆,躺在床上,彻底脱力了。
泪已经没有了,只是心底的抽痛时时提醒自己。
接下来,每天忙忙碌碌,找一切可做的事情做,让自己半点都闲不下来,只有这样,心底的抽痛才会被忽略。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镇国侯府,傍晚,谢明盛坐房中看书。
谢诚进来了,谢明盛笑笑:“你陪我天天东奔西走,难得今日有空陪夫人去上庙烧香了。不然你家夫人都要怨我了。”
“她怎么敢呢。不过公子,今天去上庙烧香到看到了魏姑娘,看样子已经出了孝期了。”
谢明盛一听,抬头问:“魏姑娘今天也去庙里烧香?”
“是的,季大人也在。”
谢明盛一怔,他们怎么在会在一起,难道是约好的吗?
想起上次的事情,问谢诚:“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打听的差不多了。小的找了监察司和季大人,一起外出办差的人问了。果然和公子说的一样。魏姑娘是和季大人一起进京的。只是到了京城外,魏姑娘没有随季大人进城,直接去了她父亲家中。”
“季大人是在靖江府接魏姑娘上船的吗?”
“不是,听那人说,是季大人在平江府办差的时候,抓了魏姑娘坐的船老大,案件结了后,就带魏姑娘进京了。”
原来季弘毅在平江府就遇到魏芸儿了。他们俩在一起,车马劳顿,相处了两个多月。怪不得季弘毅对魏芸儿,分外不同。
“公子,小的还听说……”
谢诚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
“在建安府,季大人上岸到府衙办案,魏姑娘是以丫鬟身份相随,去伺候季大人的。”
“什么?”
谢明盛心中一惊,季弘毅和魏芸儿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是的,在吴郡,季大人的车驾遭到歹人劫持,季大人为救魏姑娘还受了伤。”
看着自己的公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谢诚越说越轻。心想,自家公子对魏姑娘可不一般,听到这话,心里肯定不舒服。
挥手打发谢诚,谢明盛沉默了。
季弘毅和魏芸儿一路上,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不仅如此,季弘毅还为救魏芸儿受伤。魏芸儿还照顾过季弘毅。
他们之间有如此之深的羁绊。就如自己和魏芸儿一起历经生死一样。
站起身,看着满院的月光,想起那月光下,魏芸儿奔向自己的那一刻,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怪不得魏芸儿对自己和季弘毅都敬而远之。
握紧手掌,这只手曾牵着她走了一夜,如今相逢。如何放得开啊!
谢明盛挨过五六天,时不时就会想起,季弘毅和魏芸儿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自己想要一个结果。于是就让谢诚去请魏芸儿,到茶楼叙话。
看到谢诚请我去茶楼,心中一沉,想起季公子。
回房把谢公子送的手链,放在怀中。随着谢诚就来到了茶楼。
推开门,进去,谢公子已经在里面了。
他微笑请我入座,眼光多了几分深思
“魏姑娘已经出了孝期了。”
我点点头。
“不知是否祭拜过祖父,如果没有,魏姑娘去祭拜时,子卿也想去上一炷香。”
“多谢将军,芸儿已经到寺庙里祭拜过祖父了。”
谢公子看着我:“上次问姑娘是否打算一直在医馆学医,姑娘说令尊会有安排。不知出了孝期,令尊可有什么打算?”
“家父还未曾说起。”
谢明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子卿有一句话,想问姑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想了想,既然决定今天把话都说清楚,自然要给他一个交代。
“将军请问。”
“子卿唐突了。世间女子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姑娘已出孝期。不知对自己的将来可有打算?”
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低头沉思了一下,抬头看向谢公子。
“将军,芸儿对将来还没有打算,不知道将来要走哪条路,但是芸儿知道有些路不能选。”
谢公子一愣:“魏姑娘曾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为何有些路不能选呢?”
“因为有些路,芸儿走不了。”
把怀中的锦盒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谢谢将军看重,这条链子,芸儿不能收。”
谢公子当下就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面前,盯着我。
“为何不能收,是因为季子固?”
连忙摇头,可不能让他误会了。
“不是,只是芸儿不能收。”
谢公子一把握住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芸儿,子卿心仪你。可否收下?”
谢公子这样直接地向我告白了。
看着他深深的注视,想起月光下的相拥,无微不至的照顾,危险时的相护。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避开他的目光,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谢公子不肯放,攥得紧紧的。
觉得心口发闷,鼻子一阵阵发酸,连吸几口气,才敢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