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了凉水的皮鞭,威力更大。
才两鞭子下去,应小蝉皮开肉绽,血色很快地反渗到了白色的衣服上。
“如何?你依还是不依?”
老鸨取出堵嘴的丝巾,得意洋洋地看向这眼中噙眼的应小蝉。
应小蝉最怕疼,方才两鞭,几乎叫她昏死过去,伤处火辣辣地疼。
老鸨还用手压在她的伤口上,叫疼痛倍增。
应小蝉脸色苍白,青色的血管越发显眼,她承受不住多少,可她始终不让眼泪落下。
“连世子不会放过你的。”
老鸨冷哼一声,继续将她的嘴巴堵上了:“别说你跟连世子没关系,就算有,一个妾室,还真以为世子会在乎你?来人,给我继续打!”
老鸨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要看应小蝉能撑到什么时候。
——————
马蹄几乎着了火,踏过青石板山路。
连煜的马再快,到底回城也要时间。
他的额头隐隐地渗出了汗,手竟也在抖。
他是说过不在乎这个女人了。
可他不能眼看着应小蝉陷入险境。
毕竟这女子曾温顺柔软地依偎在他怀中,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不管什么人,若胆敢伤害她,那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想到应小蝉遇到危险时眼神中的那种柔弱和无助,连煜的心仿佛被什么攥紧了。
——————
连煜麾下,也都休沐,有的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子,有的与同僚结伴出游。
但见一束烟花升空,即便在白天也绽出醒目的图样。
“飞羽令!”
无论是在睡梦中的,还是酒到酣处,听到这声音,探头见到这烟花,一个个完全地清醒了。
程同正在酒楼吃茶,忽地听到了那令人震颤的声响。
他抬头望了一眼,心里一惊,不禁开始琢磨:见飞羽令如见圣上,今日有何要事发生?连煜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以前捉曹王都没这样紧张!难道临京要变天了?
程同惴惴不安,只恨自己不知道此时常星阑的去处,常星阑终日跟在连煜身后,连煜的盘算,他一定知道。
————
“停!”老鸨忽地面色凝重,示意忘八停手。
忘八收起鞭子,室内静得连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老鸨打开窗户,摇着扇子,眼中映出烟花的倒影,她的眉头紧皱起来。
“飞羽令?”老鸨攥扇子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
“王妈妈,什么令?何故眉头紧皱?”
“那是常胜侯世子连煜手上的一样东西,见此令如见圣上,他可以调动城中所有的守备力量。”
上次飞羽令出的时候,城中变了一次天,所有反对隆兴帝的人,都被杀了,血流成河,连煜和他手上的那支军队,便是黑夜里杀人的剑,快得都不沾血。
“这么厉害!可是……城中有何事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老鸨心上笼罩一团阴云,疑心临京城要变了天,只是她还得出言稳住众人。
“上面再怎么变,教坊司不变。大人物的事情,火烧不到咱们身上。”
应小蝉失血过多,唇色灰白,浑身发冷。
她濒临昏迷的时候,他们口中那个人的名字,将她从混沌中唤醒。
她抬头,也望见了那束绚烂到极致的烟花。
他应该不知道她被困在这里了。
他应该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去做。
老鸨瞥见应小蝉脸上的绝望,嘲讽地勾起一抹笑。
“就算你真是连世子的妾,今天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既然你还是不肯从,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鸨子使了个眼色,一把刀飞过,将绑应小蝉的绳子割断。
她早已没了力气,重重地摔倒在地。
周围的一圈黑影拉长了将她围住。
这是一场狩猎,而她是每个人都志在必得的猎物。
应小蝉扯出口中的丝巾,拼命地大声呼救,招来的却只有更下流的眼神和按捺不住的兴奋。
她的奋力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隐隐听到衣裙碎裂的声音。
应小蝉似乎感觉到,人生最后的一点光也被遮住了。
——————
“砰”的一声,教坊司的门被踢开。
数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冲进了教坊司。
“外面似乎有人。”老鸨抬手,以眼神示意,叫一名手下开门去看。
不等那人打开门,外面的人一脚将门踢开了。
老鸨正要发作,却忽地发现,闯入者是穿着铠甲的临京守军。
“哟,几位官爷为何而来?”老鸨挥着帕子正要上前,却被他们凌厉的眼神喝退了。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快步走来,守军们纷纷向他低头行礼。
他睥睨众生的样子,让室内瞬间充斥了无形的压迫感。
老鸨见这人穿一身黑袍,上绣金色团花,气度不凡,通身杀意,知他身份不凡,忙垂首站在门侧。
连煜走进来,便见到了叫他此生不能忘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