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蝉一袭白衣,处处渗着鲜血,精心打理的长发散乱了,瑟瑟地缩在墙角,一双眼睛,已经是哭红了。
而她的身侧,群狼环伺!
老鸨眼见这位贵公子进来便一言不发,直朝那女子走去,她心底明白了什么,一片懊悔。
连煜接过手下递来的斗篷,快步上前,将应小蝉的身躯遮蔽。
应小蝉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一个强壮的臂膀将她环在怀中,她拼了命地摇头,发狠地打着对方。
“滚!滚开!别碰我!”
连煜望着她有些涣散的眼神,一颗心被刺得鲜血淋漓。
“别怕,是我。”连煜柔声道,“没事,我在。”
他用温热的手掌托住她后脑,叫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遍一遍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着。
屋子里老鸨的手下,望见这情境,腿已经几乎要站不稳了,这女子倾城姿色早该知她来头不小的!
应小蝉也才渐渐地回过神来:“是连世子吗?”
“还有假?”连煜叫她抬头。
应小蝉抬手摸上他的面颊,是温热柔软的活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应小蝉喃喃着,像做梦一样。
才说完,她便因刚才的惊吓而晕了过去。
连煜望着怀中遍体鳞伤的人,明明说过不在乎她,可心还是忍不住为她颤动。
抱起来在怀里小小的,软软的一个,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更在受了委屈后,问出那句“我以为你不会来”……
连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确保她睡得安稳了,才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起身的一瞬,老鸨连同她的手下齐齐地都跪了下去。
哄她的时候,连煜亲和得叫人难以相信。
可她一睡着,连煜的眼神全变了,嗜血!暴戾!
杀神从来不曾变过!
老鸨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上下排牙齿直打哆嗦,她终于认出了这名不凡的贵公子。
常胜侯世子,连煜!
她真的是连世子的妾室!
而那飞羽令,也是为她而出!
如此矜贵不凡的人物,竟有那般耐心,哄着那女子。
老鸨脑袋砰砰地叩在地上,不到三两下,再抬头,额头已经出了血。
“世子,世子,民妇眼拙,求,求您高抬贵手,放……”
连煜斜眼看了老鸨一眼,老鸨又大力地自打起嘴巴。
“都是民妇的错,民妇愚钝!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忘八们见贵人不发一言,心下慌张起来,左右看着,最终一致地指认了老鸨。
“都是她!是她叫我们鞭打她,叫我们去吓唬她,是她指使的!”
“哦?”连煜侧过脑袋,倾听他们的话语。
可众人从他颤抖的嗓音里,听到的最多的东西是愤怒。
“你们鞭打她?”
老鸨颤着,只觉得他的声音仿佛自地狱传来,带着凛冬的寒意,如冰锥刺入胸膛,压得人不敢呼吸。
再无人敢说话,应小蝉身上的伤证据凿凿。
连煜不做声,抱着人大步离去。
老鸨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暗自松一口气。
可她忘记了。
飞羽令一出!注定要用鲜血洗刷愤怒!需将人的白骨碾碎了铺路!
“嗖”地一声,一支冷箭飞来,直插入一名忘八的心脏!
他呜咽着倒下!正靠在老鸨的膝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每一呼吸,血液都喷涌而出!
望见他的死状,众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早说了,不该动那名女子!”一个忘八愤怒地捶着地面,“现在好了,我们要跟着陪葬!”
“王老婆子,都怪你!连世子对那女子何其宠爱,我们有目共睹,你倒好,叫我们下那么重的狠手!被你连累!”
老鸨亦是愤怒:“谁能想到,连世子对那女子这般偏爱,若不是你们将她带到这里,我又怎么会以为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嗖”!
冷箭接连地放出,老鸨眼睁睁望着屋内其他的人,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被射杀的命运。
热血一道道溅在她脸上,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最终,脑袋里紧绷的一根弦“啪”地断裂了。
老鸨疯了。
一支冷箭将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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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解决了。”
军士向在轿中等候的连煜报告。
连煜颔首,不愿多说一句。
低头望着怀中娇小的人儿,她鼻头上的红还没褪下,睡梦中她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难以拒绝地麻烦,眉头紧皱,不安地扭动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她喃喃地说着梦话。
连煜轻轻地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握紧她冰凉的手:“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