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宋同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他要解开她的半身裙的时候抽出手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宋同宜有点错愕,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然后扭过脸看向别处。
杨砳却拉过她的双手,轻轻揉了揉刚才被他禁锢的手腕,
“疼吗?”
“不疼。”
这个动作很值得思考,要是放以前,宋同宜肯定会花上三天三夜来思考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过度推理得出一个他其实是爱她的结论。不过现在她一点儿脑子都不想动,猜测其实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你想要什么我们其实都可以谈。”
他靠在墙上,从口袋取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他指尖那点儿橙色的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宋同宜太累了,“我已经不想要什么了。”
“今晚我去书房睡。”杨砳抬起头吐出一阵烟雾。
“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财产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们最近融资,公司的股份我就不要了,省得麻烦。”
说完宋同宜转身上楼走回房间。
他们的房间很大,几乎比他们原来的房子里所有房间加起来都大,宋同宜当初装修的时候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才能让这个房间显得不那么空旷,她没有过那种生活经验,不知道有钱人的空间就是用来浪费的。最后设计师帮她搞了个夸张的衣帽间,但他们俩其实都没有很多衣服,他们的全部衣物加起来只占了衣帽间一角,那些昏黄的温柔的氛围灯只能照亮空空如也的柜子。这个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摆设,比如二楼那个健身房,又比如杨砳当时非要在卫生间里装的硕大的圆形浴缸,这些东西他们都不常用,他的时间太宝贵,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浪费。
她走进浴室,看到马桶旁边的卷纸竟然被折出了朵花来,宋同宜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也是杨砳第一次回来,这一个月他肯定是在酒店过的,可能偶尔派助理找个家政来打扫打扫,估计他助理来这个家的次数都比他多。
不过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这个家对他来说的确也像酒店,他晚上回来睡个觉,然后白天宋同宜像个酒店客房人员一样打扫好卫生、熨好他的衣服,收拾好一切后等他晚上回来,或者不回来。程乐游偶尔来她家坐坐,见过她做家务的劲头以后一直觉得她有病:“你不会花杨砳的钱请个家政吗?”
宋同宜那时候告诉她:“这就是爱情吧。”
这不过是宋同宜对程乐游的说法,她其实也找过住家阿姨,那天她正在上班,恰赶上杨砳休假,杨砳吃过阿姨做的晚饭以后见阿姨没有要走的意思,立刻坚定的辞退了阿姨,并且大方的付了三倍工资,阿姨后来给宋同宜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都抑制不住喜悦的语气。那天晚上杨砳拽着她在床上运动,一边用力一边趁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在她耳边吹风:“同宜,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她沦陷的很彻底。只好降低阿姨来家里的时间和频率。
她总不能告诉程乐游这一切都是因为美色误人,显得自己像个色魔。
一夜无梦,宋同宜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杨砳已经不在了。她下楼走进厨房准备早餐,这个家里几乎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只有厨房满满当当,塞满了宋同宜从各处淘来的厨具和餐具。
她打开冰箱的时候余光瞟到了餐桌上的离婚协议,她伸手取起那几张薄薄的纸,翻到最后一页,杨砳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同宜看着离婚协议笑了笑,这可能是他们的名字最后一次并列在一起。
你看,他的耐心其实就到这里。她知道杨砳从不和人纠缠,对她也不例外。
简单吃过早餐,她收拾停当后,把离婚协议塞进包里,摘下手上的婚戒——一个莫比乌斯环,然后走出家门,准备开始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