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书照着苏迟的吩咐,亲自去了王家,果然受了妇人一顿冷嘲热讽,男人头一直低着,一句话未曾说,王夫人斩钉截铁说陈景先定要拿命陪罪,绝无商量的必要。
等到她发泄完怒气,傅玉书才道:“我能理解夫人丧子,心里悲痛,可事已至此,死人如何能复活,现下唯一的法子,便是珍惜还活着的人了。我听说府里的大公子身患痨病,多年未曾治好。”
“你什么意思?”
“倘若我能治好贵公子,不知夫人可否留陈景先一命。”
王夫人看着他,眼有怀疑,却未曾明说。
“倘若我儿的病还是好不了呢?”
“二殿下说,若是治不好,他定会亲自绑着陈景先来,由夫人发落!”
匆匆赶去琉璃殿后,傅玉书告诉苏迟,王夫人已经同意了,倘若她的大儿子真能活命,陈景先就能活。
“只是殿下,话是说了,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那王夫人也说了,我们最多只有一月的时间。”
“我已经让白城带人去了丹阳找徐家的人,有了法子后,他会把消息传来的。”
尽管如此,苏迟心里也没谱,他确实还未见过有人的痨病是治好的。
他的属下已经被打发去找江湖游医和那些隐于世俗的医者去了,只希望死马当做活马医。
游医们有的本事高强,有的混吃骗喝,男人亲自一一问寻,听那些人张嘴胡侃,结果弄得心中颇烦。
连傅玉书竟然都亲自看起了医书来,据说他是要自学成才,找到治好王家公子病的方法,可术业有专攻,男人没了耐心,换了身衣服去了青鸟坊。
守门的小厮已经认得他了,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他不肯,无奈之下,小厮只得去府里找夫人。
得知傅玉书是想找到上榕,问问她当年徐羡之治好痨病的法子后,任夫人冷笑,他这为了找人,真是什么借口都编得出。
她理都不想理,吩咐小厮把大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瞧着紧紧合上的朱红大门,傅玉书也不意外自己会得到这种待遇。
其实可以告诉二皇子,由他出面要更好些,可若是她知道了,是不是又要结怨了。
男人无奈。
晚上苏迟接了任熙去了城外骑马,明明前几日还说要学骑马的少女现在心安理得坐在马背上,由着男人自己掌控着惊鸿。
苏迟也随她,总之以后她要骑马,他坐在后头护着就行。
少女兴致盎然同他描述着前几日带乳浆回去给众人吃的好玩的事。
“爹爹没喝,他闻了闻,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倒是娘吃了一下碗,说是还不错。”
“剩下的都让我哥哥和青萝吃了,结果哥哥一个晚上都在吐着,青萝一个晚上都在拉肚子。”
想起了那些白白被这二人浪费的乳浆,少女心疼不已。
“真是可惜了那些好东西,下次再也不给他们吃了。”
男人轻轻碰了碰她的鬓角,笑道:“下次去我家吃,好不好?”
去你家,这是什么意思,少女的嘴角却是一直弯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苏迟没有再问,他是有些心急了,可情之所至,谁又能控制住呢?
任熙不想伤他的心,他问了,她总得说些什么,张着一张嘴巴干什么,不就是说话吗,于是,在苏迟以为等不到她回应的时候,任熙道:“那行,下次去你家吃,不过得要问问我娘。”
“装傻你最厉害。”话里有两意,可男人得了她的回复也心满意足。
任熙像是有讲不完的话一样,拉着男人一直絮叨,比如说家里的那条狗每隔几日就要喂一次肉骨头,不然它又来咬她。
还有母亲昨日让人来,要把自己院子里的梧桐树砍了,她不肯,死赖在树上不下来。
“你还会爬树?”男人好奇道。
“我瞧着南地的女子个个温柔娴静,不像是会做这些的。”
任熙的重点落在其他地方了:“看来你瞧过的女子可真够多的,还能知道她们都是温柔娴静的。”
苏迟笑出了声,只抱紧怀里的人,哄她道:“温柔娴静又如何,我只喜欢这一个爱闹爱跳的。”
这是苏迟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说起情话来半点不脸红,任熙被捧到天上,可偏偏傲娇道:“我才不信,你说假话骗我。”
“怎么才肯信我,嗯?”
任熙还没回他,唇就贴了上来,她唔唔两声,终于停歇,只专心做着眼下的事。
过后,人慵懒地靠在后面人的胸膛上,再无力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