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民居处,虽说正是吃晚食的时间,可人也不少,傅玉书请上榕移步,要和她多谈谈。
女人没了耐性,关上帘子,不再看他。
“李叔,不管前面有什么阻拦的,碾过去就是了!”
车夫挠挠头,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可也不敢真碾向这个大活人,一直不肯动。
傅玉书叹了口气,君子做的太久了,让他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小人,当下便一脚踏上踏板,上了马车。
“唉……你这人怎么……”车夫话都没说,却听到男人狠狠道:“不准进来!”
他不是自己的主人,可说话的那番语调和气势却不由得让人乖乖听他的话,车夫站在原地,确实不敢动了。
见他进来,女人自然不肯,又是脚踢又是手打,可也只是个娇养着的弱女子,如何有力气敌得过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呢,三两下就被他控制住了。
上榕被傅玉书紧紧挤在了马车一角,她已是退无可退,他却是得寸进尺。
两只细软的手腕被男人的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不能动弹,原本是要狠狠踢他几脚的,可现在也不能了,只因那两只脚都被人圈了起来,紧紧压着。
他们很多年没有这般亲近了,近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很热,是一呼一吸间传递的热气,还是久未亲近的羞赧,谁也无暇知道。
上榕也许是被吓到了,眼睛蹬得大大的,水润极了,也不知是不是藏了些惊吓的眼泪在里头,可她更多的恼羞成怒,正要对这人破口大骂时,傅玉书早早察觉到她的意图,低头便堵了上去,再不叫她说出一个字来。
上榕一直挣扎着,可惜没什么用,直到看见她两腮发红,要喘不过气来时,傅玉书才止住。
女人大口大口呼着气,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她一抬手,正要一巴掌扇上去,却见男人偏了脸,正好把自己的左脸完完整整送到她的面前。
手就要碰到时,偏偏停住了。
女人还是无力地放下手,偏头不看他。
傅玉书知道她平息下来了,便坐在旁边,理了理衣襟。
“今日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倒也不是我俩的事。”
“当时你说你是受任四小姐所托,才去王家为王衡治病,可否替我引荐一番,我有些事想问问四小姐。”
上榕一直靠在马车角,闻言,也不看他,瞥去一眼再不说话。
傅玉书知道自己莽撞了,现在得罪了人,恐怕是得不到几句真话了,当下只能挑了些实话告诉她。
“榕榕,你可知那时我为何会在王家接你为王衡看病?”
“其实是宁王殿下让我来的,殿下请了一位大夫为王衡看病,而这位大夫,是殿下的一个朋友举荐的。”
“现在殿下想要见见你,同你打听个人。”
上榕慢慢正坐起来,对傅玉书的一番话却是半信半疑。
宁王殿下,是当朝二皇子吗,和袅袅定了婚事的那人?
她心生厌恶,无论是魏还是楚,她都不想和皇室的人有任何牵扯,这些都是权力的傀儡,被权力腐蚀得不识天理人性,不懂礼义廉耻,不过是些披着一层金皮的四脚畜生罢了!
可傅玉书却不是会说假话的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
事关皇室之人,再由不得她耍性子,女人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冷声道:“他要向我打听谁?”
方才苏迟就已经吩咐了他的要求,男人思索一番,道:“你曾说过是任四小姐请你来为王衡看病,也不知是谁找到任四小姐,让她请你来的?”
闻言,上榕还是想了想当初袅袅说的那番话,迟疑道:“她说……她也是应朋友所求,才让我去试一试的。”
“那她这位朋友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初多问了几句袅袅就摆脸色给她看,后来她是再也不愿问了。
没有得到最终答案,傅玉书还是有些焦急,现在是他来问她,若是宁王亲自来问,可就不是这般心平气和地谈了。
上榕是名门贵女,也是见多世面的人,可也没有见识过皇室子弟凌厉的手段,他也不愿她受此困扰,便只能请她今日就去问问四小姐,她那朋友究竟是谁。
他缓和了语气,耐心劝说道:“非是我逼你做事,只是宁王看重此事,你还是问清楚才行。”
他不欲多说,准备下车离开。
上榕急急喊道:“听你的意思,是宁王让我侄女来找我为王衡治病的?宁王殿下想要见她?”
傅玉书一怔,会是这样吗?
可想起自己也曾见过任家四小姐,那平平无奇的相貌和画像上的女子半点不想关,他清除干净自己心里那份稍纵即逝的怀疑,安抚她道:“也不是。你别多想,只要问清楚四小姐那位朋友是谁就行,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将宁家的人牵扯进去的。”
风月之事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