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熙守在院子里,她还是第一次熬汤,没有什么经验,生怕废了这只鸡,大娘见了,笑道:“也不用那么守着,隔小会儿来看看就成。”
少女笑着摇摇头,依旧在旁边看着。
“唉,小姑娘,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见你来这也有几日了,就是没见到你父母兄弟。”
任熙不知她有什么值得打听的,还是回道:“我已经嫁人了,我丈夫在西营当兵,所以我才住在这里。”
听她说完,大娘神色低落不少,显然失望更多。
“哟,你成婚了啊,我瞧你的头发,还以为没有呢!”
任熙侧脸看了看她的头发,又摇了摇头。
大楚成婚的妇人都要把头发挽上去,她原本也要这么做的,可苏迟说她散着头发好看,不让她扎起来,她自然也这么觉得,这头发就一直没有绾上去。
大娘自言自语:“我儿子也在西营当兵,他今年十八岁,本来我还想把……”后面的话她来不及说,只因自己那个七岁的小女正把才下来的新鲜鸡蛋拿在手上玩着。
她小跑过去,从女儿手里抢回鸡蛋,顺便训斥两句。
连日来苏迟脸上一直挂着笑,连白城都敢和他开上一两句玩笑也没有被骂,等傅玉书拿着公文来营中给苏迟批阅时,白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后凑到他后面,小声道::殿下这两日心情甚好!”
傅玉书点点头:“嗯!”他早就看出来了。
“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傅玉书说出这话,纯粹是为了满足白城的表达欲。
这小子神神秘秘道:“前几天我去杏花村巡逻,看到殿下从村子里出来。”
傅玉书看着他,终于来了点兴趣。
“当时我就奇怪,殿下怎么会来村里,我呀,就顺着他出来的路又走回去了。”
“白城,跟踪王室子弟可是重罪啊!”
听傅这么说,白城一急:“我这哪是跟踪啊,只不过是顺路看看,省得殿下被什么宵小盯上。”
“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女人啊!”
“是侧妃娘娘?”傅玉书猜测。
“侧妃娘娘我还认不出吗,我说的是女人,一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女人!没想到,殿下把侧妃娘娘放到王府,自己却在这里金屋藏娇,怪不得他心情好!”
傅玉书看了白城一眼,只说道:“这事你别管了,就当不知道。”看见少年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男人又警告道:“你小心惹祸上身,让任家知道了,小心要找王爷麻烦,到时候少不得王爷来找你麻烦!”
白城摸摸鼻子:“我又不傻,当然只是说给你听听。”
傅玉书看他一眼,这才离开。
早在白城说“那个天仙似的女人”时,他心里就有底了,那该是任家的小女儿吧,宁王殿下的心上人。
自打宁王肯安心成婚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倒真没想到,那高门大户的小女儿竟愿意在村子里吃苦过活。
苏迟翻阅公文,他连日不在府上,王都要事都先留给傅玉书处置,实在紧要的,再由他亲自拿来西营批阅。
“三皇子听信了高黄二人谗言,将不少西北老将换了下来,上位者都是些与周度来往甚密的人。再这般下去,东营就要改姓周了。”
傅玉书不无忧虑,他和苏迟,宁肯东大营废了,都不肯让它成了别家的私兵,尤其是死对头周度的私兵。”
“换将领一事牵扯到的是整个东大营,可还有几件事,牵扯到的却是三殿下。”
“前几日,官府接百姓来报,说是东大营有我西北士兵掳掠民女,那民女受辱,悬梁自尽,家中亲人将这三人报于官府,可是这事却以杖那二十,赔银三十两过了。老父不甘,竟跑去东大营找三殿下讨个公道,没想到回家时死在半路,官府说,是被强盗劫财所杀,可据属下调查,那所谓的强盗不过是黄均找的街头混混罢了。”
傅玉书看了一眼苏迟,见他面色发青,手握铁拳,知道其已是气到极点,现在只不过压抑着愤怒罢了。
“接着说!”
“那三个士兵,能够被官府掩护,皆因他们三人向三殿下行贿共计……共计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