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书和任熙赶到月行谷时,青崖关的人已经全部回关几日了,莫怪他们,连找了半月,什么东西也没找到,所有人都觉得宁王苏迟已经死了。
从青崖关打探清楚消息后,傅玉书面色严肃,从知道苏迟失踪后,他心里着急,却没有想过他会死,可现在,皇帝的意思是要当朝宣布宁王薨的事了。
“娘娘,这事不能了,我现在就去找青崖关的人,让他们继续找。”
任熙站在崖上,道:“不用找了,人不会在这儿的,再找也不可能找到。”
眼皮子下就是月行谷,谷不大,唯窄而长,因为前些日子大雨,不少地方塌方,人也进不去。
活下来的那三个侍从说,他们在路上被人伏击,还是不同的两波人,说是刺杀也不为过。
可是青崖关的人否认,说是月行谷强盗众多,殿下这是遇见盗匪了。
被盗匪所杀和皇室之人被人专门刺杀,哪个罪名更重一些可见一斑,当然是要极力否认的。
因为涉及到皇室中人,还是一个王爷,此事当然不能善了,苏浚派了大理寺的人专查此事,可除了那三个侍从,没有其他物证人证,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理寺的人竟下了文书,说是宁王确实是被强盗所杀,而这一公文也被皇帝认可,盖上玉玺做实了。
完美的谋杀。
青崖关不少守关将士因剿匪不力革职查办,却没有一人失了性命。
因苏迟尸骨尚未找到,所以皇帝还没有正式宣布他已死一事,但凡能找出点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恐怕他都是已死之人了。
“他的侍从说他们两天之内就在路上遭遇了两次伏击,而论身手,论体型,是不同的两波人。”
“肯定是不同的,你没听说第一波的人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吗?”傅玉书有些不满,全因这女子刚才说找不到苏迟了,灰心得如此容易,何必千里迢迢过来找人。
任熙听出了他的不满,却还是平心静气解释:“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这是两个人派来的杀手,想杀他们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两个人?”傅玉书奇道:“难道是前魏余孽?”
“若真是前魏人,那还有另一个凶手会是谁?”
傅玉书偏头深思,他确实想不到还有谁会下这手了。
少女转身过来,道:“我老实与你说吧,苏迟走前同我说过一番话,我瞧他的意思,却是有些担心自己不能回来,你说出去治水,他为何要担心自己不能回来。我也奇怪,陛下命他到光州,诏意匆匆,连给他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那么急,难道真的是急于光州水患吗?”
傅玉书又一次被引导了。
“他一定有所防备,或许他是知道了些什么,现在不能示人,躲藏起来更有利处。你说,他要是想藏起来,会去哪里?我想,该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还能保护他免受伤害吧!”
苏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事,任熙所言,大半都是猜测,傅玉书愿者上钩,上了马儿。
“如果你所言都是真的,那殿下现在只会去一个地方。”
“哪里?”
“庸野城!”
从青崖关到庸野城,即便马儿再快,他们休息得再少,也要花上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任熙的脸色有些青白,傅玉书不忍,停下马来,劝她休息一番。
连日来,这女子每日吃得甚少,只埋头赶路,风餐露宿,让他不敢再小觑。
“你还是先下马休息休息吧,再这样熬下去,恐怕还没找到殿下你就先垮了。”
这次,任熙没有领傅玉书的情,即便自己表现得很淡然,可内心的焦急如何能让人知道。
说实话,她不敢保证苏迟没有死在月行关,只凭着一番朝夕相处的熟悉感觉他没有在这里。
她服从了自己的直觉,可理性告诉她或许苏迟真的没在了呢。
连日赶路,大腿内侧已经磨出血来了,甚至有些地方长了老茧,更不用说沐浴安眠这种事了,能让她撑下去的,就是赶去庸野城见到苏迟。
蓬头垢面也无妨,只要能见他好好活着。
可傅玉书如何能懂呢?
少女骑于马上,冷冷道“我好像知道姑姑为什么对你有这般大的敌意了。”
傅玉书,你太小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