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马车,便见傅玉书一脸急色在外等着,苏迟朝他先点头道:“先回楼上。”
男人跟在后头,可一抬眼,便看见苏迟旁边的女人,一时愣住,不是任熙跟着出去的么,这女子是谁。
这面容颇为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定睛一看,只觉得这女子和上榕颇为相像,是太想了,才会看花眼了吗?
见傅玉书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任熙两手捧着脸吐吐舌,知晓他定是有要事要说,女子同苏迟说自己在外玩玩,男人笑笑,拍了拍她的手,与傅玉书一同进门。
收起心里的怪异,傅玉书道:“信安急信,陛下已遣人赴逢云,要殿下回信安。”
当初为了稳定信安局面,不让世人误解宁王身故,所以才派人入王都,告知众人宁王现在逢云养伤。即便知道皇帝定会诏他回都,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长生、白城哪里怎么样了?”
“自打被人解了兵权,他们就没有待在信安了,我刚刚去了城中据点,白城发来消息,他二人已到中洲关,再行三百里便到庸野城了。”
苏迟点点头。长生白城在西营里虽有兵权可权力过少,不在那里也不妨事,比起西营,庸野城的事更重要。
“你去拟封书信即刻送往信安,就说我伤重未愈,不愈长途跋涉,只能先到钦州养着,等我身子好了,必定及时回信安向父皇请罪!”
傅玉书应是,苏迟现下必定不能回去,逢云城乃三地交界,人多眼杂,也不能久留,回钦州是最好的选择,那是宁王的封地,离逢云城不过半月的路程,山水环绕,百姓富裕,是个好地方。
“这次去钦州,你不用跟着了,你和海彦回庸野城,那里有要事交给你做。”
苏迟慢慢摸着身上的伤口,轻声道。
“到了庸野城,你二人即刻便同白城长生会合。现在坐镇其地的是方槐,你们三人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他,他自会告知你几人要做什么。”
傅玉书身为苏迟亲信,与他关系密切,可现在要他去庸野,也不告知其事,实属怪异,男人皱眉,再抬头看苏迟,却见男人一直在摸着身上的伤口,他闭着眼睛,神色平静。
庸野现在不止有个方槐,还有个三皇子呢!
傅玉书脑子飞快转着,他一直知晓苏迟格外看重庸野,并非那里是龙兴之地,而是庸野所属的西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位置绝佳,这也是苏浚敢在此起兵的重要原因。
因此,即便苏迟到了信安,可对西北的经营却是从来没有断过。
再者,宁王遇刺,此事他一直没有提过,想必已知道凶手是谁,皇上派人调查此事时,态度有时敷衍,有时强硬,敷衍在于儿子的死,强硬在于宁王的权。
后背一股冷汗,可心里却有波澜翻腾,莫明的激动一股股涌上心头,傅玉书隐隐约约觉得天地又要颠覆了。
他不敢耽误,立即着手写信派人送去,待他走后,任熙才进来,便看见苏迟的右手一直在左肩处摸着。
“可是伤口裂了,快让我看看。”
她突然进来,惊醒了苏迟,男人一笑:“没什么,这两日伤口结痂,有些痒罢了!”
“痒也不能抓!”她凑近仔细看包扎的地方,见没有血迹,放心了几分,白日一直在涂抹药膏,纱布有些地方已经变黄,这几日她学了如何包扎,上手几次后也算熟练,找了白纱和药膏来细心为他重新包扎。
这段时间修养得很好,伤口已经结痂了,可大夫说外表的伤痕是好多了,里头看不见的骨肉却是要再花上半年才能好。
“要是不急,去钦州的路上我们就走慢些,免得路上颠簸,把伤口给震裂了。”
“确实不急,去时路上也安全,我带你好好玩玩。”
任熙真担心他的伤口,却也知此番远行定是不同往常,能尽早去到封地是最好的,听苏迟这么说,只以为他在安抚自己。
任熙笑道:“方才是吓到傅玉书了吧,我瞧他那样,定以为是你又有新人了。”
苏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因为喝了酒,原本白皙的脸儿现在通红通红的,可因多了这份嫣红,更显得人娇媚艳惑。
手下触感细腻,摸上去就忍不住拿开,任熙半坐在地上,一脸侧靠在男人膝上,一脸由她抚弄。
岁月静好,小意缠绵,少女闭着眼睛,好像靠在他的膝上已经睡去,苏迟也不愿吵醒,一直低头看着她,一头青丝刷拉而下,他撩起一束来,轻轻卷在手指上玩弄。
夜有鸣蝉,唯其最吵闹,偏衬得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