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这边,任熙亦是未睡,轻轻舔着苏迟锁骨下的那块肉,偶尔还要轻咬一口,叫他察觉出些疼痛来。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仍由着她作乱,一个拇指轻轻挠着她的颈后,提示着她自己享受这种感觉。
舌头扫过的地方越来越多,从锁骨,到下颌,到薄唇,再到耳边,她靠得最近,所以说话的声音比什么时候都低。
“你不想吗?”是一个妖精,没有什么实体,慢慢一点一点地侵入苏迟的大脑。
“想什么?”他的声音也哑了。
被子下的手一直在乱动,直到被人抓住,十指交叉,谁也不肯松开。
任熙不信他不知道,依旧在蛊惑人心:“可我想。”
苏迟一个翻身,将人桎梏身下,摸着她的脸,看着女妖诱人不自知的眼睛道:“这可是你说的。”
他不再等待,与她相拥,合二为一,他们像是一个人了。
第二日,苏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带着任熙逛了一日的玉缘城,庄家夫妻在城中开了不下十
家大大小小的店面,这些店铺都与珍珠有关,要么是卖珍珠首饰的,要么是卖珍珠粉的,多种多
样,任熙好像爱上了珍珠的颜色,挑了好些,最后满载而归。
一日下来她都是高高兴兴的,成湘看了放心下来,想着她昨日奇怪的行径或许只是偶然,也没有再想把此事告诉苏迟。
剩下的时间里,苏迟都在陪着任熙,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女人虽然不问,可心里隐约猜出是为什么了。
他们从海边回来已是傍晚,任熙提着一篮子捡来的贝壳和螺蛳,一蹦一跳踩在沙滩上,上面是她留下的一串串脚印,海浪一上来,就把那些脚印冲没了。
苏迟提着鞋子跟在后头,时不时要叮嘱她小心些,可也知道她完全没听进去,等最后她玩累了,才安安静静在马车里睡了过去,就是睡着了,也不肯松开手里的小篮子。
他抱她下去,看她在房间睡得安稳,这才慢慢关上门,退出房间。
男人步子很快,去了城中一家酒馆,见他进来,酒馆的人忙请他去了楼上,一个穿着黑衫的年轻人坐在里头,见他过来,上前行礼问候。
“殿下,徐川远已经解决了,北地最后一州我们已经拿下,现在可以直接到钦州了。”
“西北那边如何了?”苏迟看着易鸣潮交来的密信,问道。
“傅先生来信,除了三公子外,其他的都无事。”
提起苏还,苏迟冷笑一声,只道:“你写信过去告诉傅玉书,只管把他看好,人活着就行。”
不知道这个小公子怎么惹到主子了,易鸣潮低头应是。
男人很累,捏了捏眉心,他已经定好日子里,明日晚上就要赴钦州了,信安那边的圣旨一道一道往钦州发去,皇帝被他惹怒了,现在要把这只脱离掌控的雄鹰重新抓回鸟笼。
若说没有遭遇江长年一事,或许苏迟还只是想暂缓战事,与父亲和谈,可是江长年的刺杀告诉他,信安的主人早就把他视作死敌了。
当年他曾与此人结怨,可父亲赏识他的武功,欲要纳入麾下,苏迟觉着他居心不安,强力拒绝,后来还是苏浚让了一步,此事作罢,这个人也不知所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是被父亲收下了,当作了一把不能见光的利刃。
他已是打算背水一战,该是他的,总归要拿到。
“明日晚上我就会去钦州,你先到那里整顿人马,我们有一场恶战要打。”
男人得令。
苏迟才开门,就感觉到有人朝他跑来,他下意识接住任熙,听到女人带着哭腔问道:“你去哪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还赤着脚,连鞋子都没穿,苏迟弯下腰来,把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是我的错,原谅我。”他陪着人一起睡下,可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酸,老天,要怎么和她开口,现在她这个样子又叫他怎么放心,他想过带任熙一同去钦州的,可是一次次的暗杀让他明白,钦州的形势不会比这个好。
任熙还在哭泣,她知道自己太软弱,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可是这种无力感占据了她的全身,只能用哭泣来发泄一二,等情绪平定下来后,她终于问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迟喉间一阵酸:“袅袅……”
“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这几日才一直陪着我。”原来她心里都明白。
“你什么时候离开。”女人闷闷道。
“明天,明天晚上我就要去钦州。”苏迟慢慢说道。
“袅袅……你想和我去吗?”他妥协了,只要她说一声去,他就带着她走。
任熙摇摇头:“我不去,我在这里等着你。”
去了就是拖累,何必呢!
苏迟闭上眼睛,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只能一句抱歉结尾,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