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帝有四个儿子。
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是个草包,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招猫逗狗。
二皇子裕王亦乃皇后所出,且跟他的草包哥哥相比,情商智商都是天差地别的。
三皇子赵邕有男主光环,同时也有男主坎坷的身世,母亲是个奉茶宫女,在他出生时便没了。
赵赦是皇帝最小的儿子,贵妃所出。
论出生不比赵邕差,论才能比之太子不知高出了多少,可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甚至将他视作自己的耻辱。
二十一年前,皇室出行祭天,贵妃在青岳山与侍卫私通,一个月后贵妃有了身孕,可谁知在赵赦出生三天的时候,私通之事被抖露,证据确凿。
这四皇子是皇嗣还是野种,一时间众说纷纭,贵妃百口莫辩。
皇帝是天子,哪里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当即便要将这对母子处死。
那时太后尚在,她信佛,又怜惜皇帝子嗣单薄,四皇子是不是皇嗣,尚不能过早下定论,便做主将两人送去冷宫。
冷宫一呆就是十三年,他被叫了十三年的“野种”。
宫中的人惯会拜高踩低,他们在冷宫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且不说,只说赵赦的生母,进了冷宫没多久就疯了。
从赵赦有记忆以来,自己身上的伤就没好过。
有宫人打的、掐的,而更多的伤则是来自于他的亲生母亲。
再后来,他十岁的时候,贵妃跳进自尽了。
那时候的赵赦竟然松了口气,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就连呼吸都觉得畅快了许多。
她恨他,不想见到他这张脸,他又何尝不是呢?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容貌越来越像皇帝年轻的时候,比他前面三个哥哥都像。
赵赦是野种还是皇嗣,不言而喻。
十三岁的时候,在梅妃不断求情之下,皇帝终于将他从冷宫放了出来。
赵赦被正名,可皇帝依旧对他淡淡,无论他如何勤奋努力,都无法讨得皇帝的欢心。
一个月前,赵赦率燕军对阵大凉,收回七座城池,这是两军对阵三年以来,大燕第一次获胜。
城池失而复得,皇帝龙心大悦。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给他指了门婚事做奖赏,指的还是个门第不高,且并不是他属意的女子。
林晚对这个反派人物的成长是有一定了解的,她深知自己刚才的行为,严重触到了他的逆鳞。
不过,赵赦没有打她,更没有要杀她,只是铁青着脸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剜了她一眼甩袖走人。
第二日,晋王府书房。
裴光给赵赦右手手腕换了药,便欲言又止立在一旁。
“有什么话就说。”男人另一只手握着书,没有抬眼。
裴光顿了顿道:“主子您这手怎么伤的啊,昨晚还好好的。”
赵赦不语,又想起昨晚被踢下床的那一幕,转而道:“父皇赐婚以后,本王让你去查沈微歌,你那时是怎么说的?”
裴光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问起旧事,但还是回想了一下说:“王妃乃沈家嫡女,面容姣好,温婉娴静。自小通读四书五经,恪守闺阁之礼。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知书达理,宜家宜室。”
赵赦看着受伤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裴光心头一滞,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于是硬着头皮把方才那一大段话又重复了一遍。
赵赦沉默,良久方道:“滚去领罚,这半月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裴光祸从天降,死不瞑目:“王、王爷,属下不知哪里做错了,王爷……”
赵赦扬声道:“韩远。”
名叫韩远的护卫进来,看一眼可怜巴巴的好兄弟,叹了口气。
一边将他拖走,一边提醒说:“王爷,该进宫了。”
“知道了!”
琳琅叫林晚起来梳妆打扮的时候,她才想起今日按规矩,她要和赵赦一起进宫给帝后请安。
“王妃?”见林晚拥被坐在床上并没有清醒的迹象,琳琅又唤了一声。
林晚坐起来没几秒,又闭眼躺下,嘴里嘟囔:“不急,还早。”
“这哪里早了?”琳琅觉得从昨晚开始,她家小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总叨叨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林晚不想解释,但她记得书里说赵赦新婚第二天,因为沈嘉月耽误了进宫的时间,皇帝在皇后宫中等到快中午,最后黑脸走人了。
经过这件事,皇帝对赵赦更是没有好脸色。
一个晚上,林晚也差不多想通了许多事,沈微歌的经历书中没有提到很多,但她周围这几个人的剧本,她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反推之,有了预判,沈微歌应该怎么做就十分明朗了。
这种手握剧本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南栀便心事重重回来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琳琅问。
南栀看一眼要睡不睡的林晚:“王妃,二小姐来了。”
沈微歌与晋王定亲后,沈家二姑娘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即便大家都知道晋王不受皇上喜欢,那也好歹是个王爷,能跟皇室攀上关系。
来提亲的人日日能把沈家的门槛踏破,沈家老爷看中了当朝老太傅的孙子。
不过沈二姑娘不愿意,这不一大早,就到她姐夫这儿哭诉来了。
至于哭诉的过程,林晚不知道,书中也没有详写。
琳琅一听,暴脾气尚没来得及发作,白梨后脚就来了。
白梨是伺候在赵赦身边的丫鬟。